“父親今日回來,有眾人接風洗塵,女兒身體略有不適,這便先退下了,待明日再來給父親請安。”
阮傾微微一笑,躬身行了個禮。
這樣的宴會曾經應酬得太多,今日同阮如夢那般周旋,此刻她當真有些疲倦,隻想離開這紛擾之地。
阮鳳林沒有多說,點了點頭便由她去。阮傾又恭敬行了一禮才離去。
“長輩都還沒走她就先走,當真是從小無人管的!這樣的人萬不可帶出府去,一言一行都顯得我們阮府沒家教似的!”
阮菱才說完,在座的阮鳳林和姚氏便黑了臉色,連阮老夫人都皺了皺眉頭。
阮如夢抬手輕輕拉了她的衣袖,對她皺眉搖了搖頭,示意還有人在場,阮菱才克製住了沒有繼續喊下去。
阮菱似乎沒有想到一直寵愛自己的母親竟然會隨自己黑了臉,更是微微一愣。但看著滿堂賓客,更是不敢再多言,隻得暗暗生悶氣。
傍晚賓客散盡,正廳已被下人收拾幹淨,阮鳳林正坐在正中央。
看著外麵的天色,才吩咐人下去叫阮傾來見他。
此時已然臨近傍晚,夕陽緩緩,阮傾鋪開了筆墨卻沒有清晨那麼好的興致去練字。
墨汁的清香浸滿了院子,白珠看著阮傾一副神色鬱鬱的樣子,上前為她揉了揉肩膀。
“小姐怎麼了這是?有什麼不開心嗎?”
“沒什麼,把這筆墨收了罷,天色晚了,倒不如靜下來吹吹風,去挑那最上好的茶沏上端來,這會暑氣消了不少,該解解乏了。”
阮傾攏了攏垂著的瀑布般的三千青絲,用簪子隨意攏了個發髻,樣子很是清爽。
“是。”
白珠猜不透她的心思,所以小姐說什麼她便都照做就好。
白珠離去之後,院中就隻剩她一人在樹下小憩,半響,一個聲音從牆頭傳來,她懶懶的睜開眼睛看去,隻見那人身著一襲深藍色衣袍站在牆頭,正彎著嘴角看著她。
隻是那笑意中,帶著些諷刺。
“今日阮小姐可真是演了一場好戲。”
本就不是十分熟識之人,阮傾也不打算同他多說什麼,隻是不知他今日來此又是為了什麼,總不能隻是隨意路過吧?
“王爺總是那麼有閑情逸致,整日都在關心別人的家事。”
好戲不好戲什麼的,也要看看戲之人的心情如何,這等府中小打小鬧的戲碼,若是他人不來招惹她,她也不願費心思去想的。
“看來阮小姐心情不太好,我也不好太過叨擾。”
說著隨意抬手便將一物扔到阮傾身前。
“阮小姐,下次再見。”
阮傾皺眉拾起,再抬起頭時,牆頭已經空無一人。
那是一個繡著精致花紋的布袋,雖說看著不像一般人的物件,可像阮府這般朝臣府中,也是不少見。
抬手打開,一顆小小的藥丸躺在其中,還帶著些香甜的味道。
這是……解藥?
還是,隻能多給她一個月時間的延緩藥物?
“這是什麼?”
不知何時,白珠手中端著沏好的茶站在阮傾身邊,看她滿眼疑惑的模樣,想來是沒有看見薛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