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聲音的加上不移的目光,讓沐婉芸頓時再說不出來一句話。
她的不言語讓一旁的白珠都明白過來,阮傾所言非虛,芸娘確實有這個打算。
“芸娘,你可不能做傻事,夫妻那麼多年,多少有些感情的……”
白珠心善,自然開口便開始勸慰,那沐婉芸卻苦笑著搖了搖頭打斷她。
“你不知道從前,所以覺得我的想法過於決絕。”
阮傾在一旁坐著,此時也不多說,隻是靜靜聽著芸娘說過去的事情。
她們認識不久,但關於芸娘的身世她們倒是知道一些,畢竟是要合作的人,阮傾自然也會上點心。
過往確實太過美好,所以才難以承受如今的不堪。
這個道理,她自然懂,所以不會同白珠一樣覺得芸娘想法太過極端而開口勸慰。
說起來,她阮傾的計劃,才是極端,不是嗎?
“那時他對我家有恩,我又喜歡他那般風雅的模樣,故而滿心歡喜的嫁給他,誰知後來他的變化越來越大,沉迷賭坊、日日流連煙花之地,何曾將我這個妻子看在眼裏,那偌大的酒樓就靠我一人支撐,我又如何能行?遇上吳公子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卻又覺得那般幸運,還有那麼好的一個人會喜歡現在這般容顏遲暮的我。”
“既然如此,為何不同他要一份休書?日後二人各不相欠,你便能同吳公子在一處。”
白珠還是疑惑,在她看來,這樣的事情並不需要芸娘那般做法才能解決。
“嗬,休書?我自然是提過的,可是他……白姑娘感受過被人用雙手差點掐到窒息的感覺嗎?他不願給我休書,也不願我同別人在一處。如今他逼人太甚,我已走投無路,倒不如同他一次做個了斷罷了。”
阮傾一直沒說話,此時見她像是說完了,才揮了揮手讓白珠取出三百兩銀票來放在她手邊。
“當時我們說好,我每年用五十兩銀子租你那茶樓改為酒樓,你則繼續待在酒樓之中幫我管理。如今你要變賣,我先前出價二百兩,現在我給你三百兩,自此以後你同茶樓再無半點幹係,出了這府門,就隻當從未見過我。”
阮傾這般果斷地模樣,讓白珠頓時著急了起來,難道小姐當真就這般看著芸娘去做那般錯事?
“芸娘你莫要……”
“白珠!”
阮傾的言語清肅起來,白珠頓時再不敢出聲。
“人生在世,各有各的打算,你同沐夫人非親非故,莫要多管她人之事。”
隨即再不言語,隻喝著那清茶。
沐婉芸似乎沒有想到阮傾這般果斷,隻呆呆的看著茶邊的兩份薄紙。
一邊是三百兩銀票,一邊是她自己帶來此處的地契。
阮傾說的話,在她耳邊回蕩著,拿了這三百兩,沐家人生活了幾十年的故地便要徹底葬送在她手中。
久久未有動作,阮傾還是歎了一口氣,將那地契重新放回芸娘手中。
“你的人生我沒有資格去評價什麼,但我想你做出這般決定,定然不止是發生了你所言的那些事情,更多的,應該是關於那位吳公子吧?你不願說我便不多問,但阮傾有一言相勸,你此生不該再為了別人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