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傾福了福禮便退下,身後跟著她過來姚氏院中的小廝也跟著她退出了院子。
這出戲到此便是結束了。
阮府中眾人都十分疑惑,是誰買通碧荷想要毒殺姚氏,但沒有人敢正大光明的問出來,大多也隻敢自拔背後胡亂猜測。
“將那死物找個地方燒了,莫要再驚到旁人。”
回到院子前,阮傾對身後之人擺了擺手,那人立刻應聲退下。
辭退身邊侍候的人,阮傾卻沒有回院子,而是走上那長廊。
長廊上白日裏因拉扯而灑了一地的清粥已經被處理幹淨,若不是地上還有些濕意,根本看不出絲毫痕跡。
廊邊落了些不知名的紅色小果子,若是不仔細看,一般人也不會發現。阮傾慢慢走過去,走過的地方,再尋不到那些紅色小果子的影子。
夜晚的風有些涼意,阮傾緩步向前而去,身邊沒了丫頭小廝侍候,她一個人的身影便顯得有些單薄。
到了一棵花樹之下,阮傾緩緩停下腳步,看著那滿樹的繁花在夜風的吹拂之下飄落片片花瓣,映著黑幕之上的明月,那場景看起來十分好看。
隻是,唯一要說同這美景有些不搭的,便是一牆之隔的那方,傳過來的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那般淒厲的慘叫,似乎是對死亡的恐懼或是對這塵世的不滿,一聲一聲都直戳人心。
不過這院子向來是阮府行家法的地方,其中所處都是些鐵石心腸的漢子,周邊又沒有什麼院落,管你叫得多麼淒慘可憐,都不會有人來多看一眼。
本該淒厲得讓人心顫的叫喊之聲,阮傾此時靜靜聽著,卻覺得十分悅耳。
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在地牢中那般痛苦的叫喊同這丫頭此時的求饒聲比起來,會不會更加可憐幾分?
呼叫之聲漸漸弱了下來,似乎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再撐著那受罰之人的性命。
“走吧,看這樣子也差不多了,扔去後山便完事了,大半夜的還那麼多事,好好睡個覺都不行……”
“誰說不是呢!走吧走吧……”
傳來男子對話的聲音,阮傾靜靜聽著,抬手接過一片落下的花瓣,下一秒又收回手腕讓它自顧落到地上。
姚氏的吩咐是將那碧荷的雙腿打斷了扔去後山,如今看來,不用等扔去後山,這人就已經沒什麼氣息了。
待一牆之隔的地方再無聲音傳來,阮傾才重新抬起腳步向後山而去。
還不等她走近便聞到十分濃重的血腥味,一步一步走過去,阮傾眼中神色未變的看著被人像破布一般隨意扔在山林中的女人。
將碧荷扔到此處的人早已離去,周圍沒有一點燈火的光亮,但趁著月光也能看見碧荷那被鮮血映紅的半身衣裙。
若是旁人看見這副模樣,怕隻會驚叫著跑開,阮傾卻緩緩走上前去,從袖中拿出一瓷瓶來,將那瓶蓋打開,頓時傳來一陣清香,聞之頓時神清氣爽。
她將那瓷瓶放在碧荷鼻翼前晃了晃,不出片刻,便見因疼痛而昏過去的碧荷虛弱的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看見身前的身影,氣若遊絲卻依舊輕喊著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