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鳳林沉沉看了姚氏一眼,見她這般無措的模樣,心卻絲毫沒有為之柔軟絲毫。
如今,竟是連枕邊之人都不可信了嗎?
此事蹊蹺之處太多,他還需好好思量。
“既然如此,你便先回院子罷,若是無事,這幾日便不要出府了,到底是待嫁之人,以免惹人閑言。”
阮鳳林向外擺了擺手,示意阮傾告退,一雙眼睛卻在阮傾指尖的明黃聖旨上駐足。
“是,女兒告退。”
阮傾也不多言,屈膝行了禮便離開向清水閣走去,白珠也一路跟在她身後,眼睛幾乎長到那聖旨之上一般,這可是她第一次見聖旨的模樣。
回到清水閣之後,整個院中的丫頭小廝都候在院中,見到阮傾進來都滿臉笑意相迎。
“恭賀小姐!”
整齊的聲音像是事先說好了一般。
阮傾笑了點了點頭便抬手示意白珠打賞眾人,她自己則回了房內,見四下無人,便將那暗格之中的妝盒取了出來。
打開妝盒,那素淨繡帕之上的便是那上好玉質打造出來的玉佩。
阮傾皺了皺眉頭,抬手拿起那玉佩仔細看了半響。
這並不像是宮中之物。
若是宮中的飾物,定然不會這般素雅,也沒有這樣奇怪的樣式,如何就是先皇賜於薛臻的?
“原來這玉佩是端王爺的,那時候奴婢還奇怪呢,是誰替小姐解了圍,如今看來,小姐同端王爺當真是有緣分。”
白珠將眾人散去,進屋來侍候,便見阮傾逆光看著那瑩白的玉佩發愣。
先不說近來阮傾同薛臻多有接觸,就單單阮傾夢魘那幾次,薛臻在她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便讓白珠極為喜歡這位端王爺,如今她二人能在一處,完全就是眾望所歸。
隻是,這樣的想法也隻是極少數人而已。
阮傾被白珠打斷了神思,將那玉佩重新收了起來,卻沒有再放在暗格之中。
“不過是巧合罷了,既是先帝禦賜之物,那便更是貴重許多,日後在旁人麵前便少說此物之事。”
阮傾的神色難得嚴肅,白珠愣了愣便疑惑應了下來。
看了看那妝盒,阮傾將它置於床邊。
當初不知道此物這般貴重,如今倒是不能再將這東西留下,找個合適的機會,還是還給薛臻為好。
青青池塘邊上,一身藍色錦衣的女子站在橋上,臉上的笑容明媚得像是四月的驕陽,清風撫起她的發絲,站在她身邊的男子抬手為她整理著稍顯淩亂的發髻,看著女子的一雙眼睛中,滿滿的都是寵溺。
朵朵花樹前,女子淡笑著編著手中劍穗,一朵一朵綻放得甚為嬌豔的花朵,此時卻因她眼中的沉靜而變得柔情起來,似乎那空中飄散著的,都是女子心中、女子手上濃濃的情誼,而在她身前不遠處,一黃衣男子正拔劍而立,似是在習武,也或是在舞劍,那眼神淩厲如風,英氣逼人。
小橋流水邊、滿園春色前、寒梅飄雪之中、殘陽餘暉之間……
謝太妃看著眼前牆壁之上一幅幅精心保存著的畫作,抬起枯瘦的手腕拂過那些畫作之中男子和女子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