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淡然,似乎當真絲毫不曾關心此事的模樣,但白慕卻不願就此停止這個話題。
“樹欲靜而風不止,你就那麼肯定,你那皇兄要動的隻有薛琰一人?在他眼皮子低下不動聲色的除了薛琰那麼重要的一方勢力,你這動靜也不算小。”
白慕也是抬手淺嚐一口杯中純釀,倒是不輸那些王公貴族府上的香醇。
“若是他還沒有老眼昏花,便知道此時該對付之人是誰,但不管是誰,絕對不會是我。”
都是薛家子弟,雖然薛臻母妃是瀾棲公主,但他總歸是姓薛,這薛家的天下還有他一份責任。三皇子薛琰雖然有野心也有足夠的能力,但就因為他多年的偽裝讓他身後站了太多笑麵虎,到時候皇位一旦空置下來,最後坐上皇位之人,能不能是他,還有待商榷。、
其實這結果顯而易見,薛帝知道,他也知道,連同此時坐在他身邊品酒的白慕也知道,隻是薛琰自己身處其中,當局者迷罷了。
“罷了,你既有信心應付,我也不多言,倒是宮中那皇子來的蹊蹺,你當真信了這孩子是皇後九月懷胎生下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十個月的時間,這樣的事情不可能隱瞞得那麼隱蔽。
薛臻卻沒有過多去想。
“如今這孩子隻能是何皇後生的,皇兄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皇嫂的家世,正好有保護這孩子的能力。”
這孩子從何而來隻有薛帝和皇後知道,就算不是皇後親生,薛帝也絕對不會讓人查到任何蛛絲馬跡,這一點絲毫不用懷疑,故而其中隱秘不必去追究,隻要猜到薛帝現在的想法便是。
白慕卻微微皺了皺眉頭,雖然薛臻說得不錯,但此時卻並沒有那麼簡單。
更何況……
“皇帝怎麼敢保證何皇後就能護住著孩子,你那皇侄的本事可不小,一個何家……隻怕還入不了他的眼。”
白慕麵上帶著淡笑,雖然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事關當今朝局,但他同薛臻,卻隻是隨意說笑,並不打算牽扯其中。
“若是何家沒有能力,你覺得我那位皇嫂單單憑著不問後宮之事,便能穩坐鳳位那麼多年?若是薛琰連此都看不清楚,那我們也不必多慮什麼,還不等他動手,我那皇兄隻怕已經一杯毒酒賜死他了。”
白慕愣了愣,隨即也隻能低頭失笑。
確實如薛臻所言,何家雖然低調,但其勢力卻不容小覷。何家經商,從未有任何何家子弟在朝為官,但何家同朝廷之中的關係卻又千絲萬縷,誰都不敢說何氏同朝廷毫無關係。
這樣一個家族,想要保護一個繈褓中的嬰兒。
確實沒什麼難的。
這薛帝當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
如此想的當人不知清雲樓中的薛臻同白慕二人,此時端王府中,阮傾一襲火紅狐裘加身,斜斜坐在那紅豔豔的海棠樹之下,淺淺嚐著手中新茶。
對於何家她也是了解過的,雖然他們在朝中勢力盤叉交錯,但同阮家卻沒有什麼關係,絲毫不耽誤她想要毀了阮家的計劃,對於皇後突然生下的這個皇子,她自然也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