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傾為阮老夫人整理著衣領，眼中難得的帶著些柔情。
“清兒不覺冷，祖母身子不好，倒是要多穿些才是。”
阮傾說著，可一雙手卻慢慢被阮老夫人抓住。
本已經連人的麵容都看不清楚的人，此時卻費力的抬手向周圍搖了搖手。
“都下去吧，我們祖孫兒說說話。”
聲音中帶著些許疲憊，阮傾有些意外，不知道她這祖母想要同她說什麼。
眾人見老夫人想要同王妃說話，便急忙行禮退了出去，見周圍再空無一人，阮老夫人的眼睛才重新放到阮傾臉上，似乎在打量她，一雙手卻握得更緊。
阮傾本想笑著問自家祖母有何話要這般偷偷同她說，但還不等她開口，阮老夫人說出口的話便教她愣在原地。
“清兒，你可還在責怪祖母讓你父親將你送進宮去？你這一去便是幾年，也沒有回來看過我幾次，祖母這心中，還是覺得對不起你啊…..”
阮老夫人臉上滿是懊悔的神色，阮傾卻隻覺全身都透著冰涼。
“如今你肯回來看祖母，祖母便是十分開心了……”
阮老夫人的話語還在繼續，阮傾腦海中一直盤旋的卻隻有她所說的第一句話。
阮老夫人將她錯認成阮清，錯認成那個進了宮的阮清，可如今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你說，是你將我送進宮的？”
阮傾言語之中還是帶著不可置信。
當初她進宮是為了救薛琰，連帶著阮鳳林那邊都是她哭著喊著去求阮鳳林送她進宮，如今如何就成了阮老夫人送她進宮的？是眼前之人的記憶出了錯，還是當時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話語問出口，阮老夫人卻罔若未聞一般，自顧自的說著懊悔的話語，但轉過來轉過去也就那幾句，阮傾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但她能確定，阮老夫人口中所說之人，確實是她。
“你告訴我，當時發生了什麼？”
阮傾大睜著眼睛，突然緊緊反抓住阮老夫人的雙手，眼底閃過一絲她自己都並未察覺的急迫。
她不知道阮老夫人是真病還是裝病，此時說出這些事情，若是刻意而為，那她想要做什麼？若隻是無心，那為何失了神誌還要這般念念不忘。
當初到底發生了何事？
阮傾突如其來的激動叫阮老夫人愣在原地，一雙眼睛不知所措的大睜著看著阮傾，隨後兩行眼淚就從她眼中流了下來。
“清兒，是祖母對不起你，你自小便要強，後宮那般地方，若換了你別的妹妹去，如何能活下命來？祖母這是有苦衷的啊！你來看祖母，便是原諒祖母了……”
阮老夫人臉上的傷情阮傾都能看到，可她的一字一句卻都狠狠的插進阮傾的心髒。
阮傾突然出言打斷了阮老夫人的話語，臉上不複柔情，剩下的隻有滿目的冰冷。
“我不會原諒你。”
為什麼要原諒？
就因為她要強，所以便將她送進宮去？他們可曾有一絲一毫為她想過？可有想過她進宮後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