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傾轉眼看去,隻見東方玉止臉上帶著笑的看著她,有些無奈的放下車簾,阮傾不再看外間的熱鬧。
她當初出宮時的陣仗又何止這般,那時身後隨侍之人便有上百,兩周相護的侍衛更是不計其數,那時隻覺那是屬於貴妃的顯赫,如今想來,說那是催命符還合適些。
“阮如夢在狩獵之時身邊亦帶著數十個宮女,絲毫不知收斂,這般模樣下去,都不用我親自動手,她便死的不會比我好多少。”
當初阮如夢嫉妒她,如今自然也有人嫉妒阮如夢。
東方玉止又笑了笑、
“若當真叫她死在別人手裏,你可甘心?”
若不是還有大仇未報,他又如何會讓阮傾繼續留在此處。
“我不會給旁人這個機會的。而且我也並不打算殺她,有的時候,活著比死了要痛苦百倍。”
阮如夢如今表麵上看著這般光鮮,可後宮之中的幽暗,可不是常人能承受得起的。
東方玉止看著她眉眼之中的淡然,心中也是一歎,受了多少的苦,才能像如今這般麵不改色的 說出這些報仇的話語。
“丫頭,有個消息你該會感興趣,也是我今日來此的目的。”
東方玉止看了看外間阮家的大院,阮傾轉眼看著他,就說他為什麼突然想一同前來這阮府。
“我收到些消息,三皇子薛琰昨日並未離開阮府,而是在這位貴妃娘娘的寢居中住了一夜。”
他話才說完,便見阮傾皺了皺眉頭,這二人難道就這般不知羞恥?如今阮老夫人頭七未過,他們便在府中做這樣的事情?
“看來不止對付阮如夢不必我自己出手,連帶著這整個阮家,我也可以坐在一邊兒看著阮如夢將它毀了。”
後妃私通當朝皇子,這樣的罪名,隻怕誅九族都不能消了皇帝的憤怒。
東方玉止卻對阮傾搖了搖頭。
“同薛琰待了一夜之人不是阮如夢,是一個如今已經死了的丫鬟,其中具體事情不清楚,但你今日入府要當心些,隻怕他們想對你不利。”
這才是東方玉止今日同阮傾一起前來的原因,他不希望阮傾再受到任何傷害。
阮傾點了點頭。
看來此事也有蹊蹺,阮如夢找了人侍候薛琰,事後卻滅口,既然不是想往薛琰身邊插人,那定然是對薛琰有所圖……
不過不管如何,今日的阮府之中還有一場大戲等著看,她自然是要去的。
今日是阮老夫人出棺的日子,阮鳳林一身粗布麻衣,穿慣了錦衣華服,如今穿著這樣的衣服,也不知他可還習慣。
他候在祠堂前,姚氏便在他身旁,陪同他一起給前來吊唁的眾賓客一一行禮,臉上的悲痛顯而易見。
府中幾位小姐皆已出嫁,剩下的阮如豐和幾位表少爺也是身穿素衣忙著招待賓客,表小姐們跪在靈前痛哭不止。
加上那些以帕拭淚的旁係夫人和滿府的丫鬟小廝,這阮府之中一時哭聲不絕於耳,叫人聽了便是十分悲痛。
不管這些人是存著真心,還是流幾滴眼淚做個樣子,至少在外人麵前保全了阮府小輩孝賢的名聲,阮傾遠遠看著眾人將那棺淳小心翼翼的向外抬去,祖母泉下有知看到這一切,心中多少有些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