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也是這般輕紗飄飛、似夢似幻的花樓之中,她也是那些男人爭破頭顱也隻想要看一眼的花魁,若不是遇上了三皇子,又受三皇子所用,這滿京的權貴之人,任誰不是她隨意挑選的?區區一個阮如豐,有哪一點夠的上做她的入幕之賓?
“誰!”
似乎是她的腳步聲驚動了床上之人,帶著些沙啞的男聲傳來,其中滿是防備。
秋砂緊了緊手中的匕首,麵上浮出一抹笑意來,抬手掀開那層層窗幔。
阮如夢神情之中本滿是防備,卻在看到是秋砂之時鬆了一口氣,但看著秋砂有些滲人的笑意,阮如豐抬手拉了拉一旁的薄被將自己與身下的女子的身體遮住,眼中滿是不耐煩。
“你來此處作甚?立刻回府去!”
絲毫沒有想到秋砂是如何知道他的行蹤,好事被人打斷,他心中本就厭煩,來人還是他已然厭倦之人,若不是想要這女人去探聽三皇子的消息,她一個青樓女子,如何能入得了丞相府?這般想著,阮如豐哪裏還有什麼耐心對待秋砂。
平日裏尚算乖巧聽話的秋砂,此時卻是站在原地不動,一雙丹鳳眼看著阮如豐身下的女子。也許是她麵上的笑意太過令人發怵,那青樓女子有些害怕的往阮如豐懷中縮了縮,一雙眼睛也不敢看她。
秋砂嘴角彎了彎,紅唇微微張合。
“爺說的出京辦事,辦到這花樓中來了?”
阮如豐半月未回府,她在京都城中為他各處探聽消息,他卻欺瞞於她,在這花樓之中享樂尋歡。
當初說得那些誓言也好,在府中為了她同丞相撕破臉也好,原來都隻是為了利用她而做的一場戲,他早就知曉她是三皇子派來的探子,她的癡心錯付,不過是阮如豐為了對付薛琰所做的將計就計而已。
她不是什麼單純易騙之人,但阮如豐既然將她的心騙了去卻又辜負於她,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此時聽到秋砂不同於往常的問話,阮如豐才察覺出些許不同來,又往秋砂身後看了看,見確實隻有她一人,心中的疑惑才少了些,但依舊有些不安,隻想這人立刻消失在他的眼前。
“讓你滾你就滾!若是不想回府那就滾得遠遠的!日後莫要再出現在爺麵前!”
絲毫不留情麵的話語,麵上甚為不耐煩的神色,都叫秋娘心中最後一點遲疑消失殆盡。
原來阮如豐對她已經厭惡到這樣的程度,若非三皇子透露,隻怕她到如今還是那般傻傻的在丞相府等著她的心上人歸來。
“妾身一顆心滿滿的都是爺,如何舍得就這般離去?”
說著秋砂突然靠近床上的二人,那眼中深情的模樣叫人看見隻覺她十分可憐,下一瞬,短暫的一聲驚呼之後,那本麵色嫣然躺在阮如豐懷中的女子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口不斷湧出的鮮血,她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卻大張著口發不出任何一絲聲響。
秋砂麵上淡然,仿佛方才將那匕首插進那人心髒的人不是她一般,甚至見那女人沒了聲音,便將匕首拔了出來,濺了阮如豐和她自己一臉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