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沒了夏日蟬鳴的相擾,房中之人似乎睡得甚為熟稔。
突然,窗欞之上傳來輕微的響動,雖不至於驚擾,但也讓本是熟睡之人睜開了雙眼。
隻見一隻身子輕盈的雪狐自窗外跳進房中來,似乎是因著外麵下了些小雨,它那一身雪白的毛發又些許的潮濕。
它三步作兩步的跳到床前,看著床上被吵醒之人起身穿上那粉紅的繡花鞋,抬手理了理稍顯混亂的青絲。
阮傾頗為無奈的看著直接奔到桌前那甜糕前的團子,也是哭笑不得的模樣。
“雪狐生性靈敏高潔,非雪蓮不食,你這倒是好養活,隻要是吃的都能入了你這眼,難道是老頭子不曾給你東西吃?竟叫你餓成這般模樣!”
團子似乎不曾聽懂阮傾的話語一般,滿眼茫然的看著她,嘴上卻是不停的,阮傾也無奈,抬手將它抱了過來,又拿了兩塊甜糕放在它手上才不見它鬧騰。
抬手在它小腹處拂了拂,不多時便取出一小小的竹管兒來,打開取出其中的紙條,東方玉止的字跡躍然紙上,所說的卻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還是晚了啊……”
將那紙條置於燭火之上,任由火舌將紙條吞噬、最後剩下一片灰燼。
夜風從團子撞開的窗欞處吹了進來,到底是入了秋,叫人覺得有些寒涼,那窗外的紅楓葉在黑暗之中亦是紅得鮮明,此時正隨風輕舞。
這幾日,後宮之中風頭最甚的該是阮貴妃了。
“也不知這阮貴妃給皇上吃了什麼迷藥了,竟讓皇上日日召她侍候筆墨!”
陳貴人坐在房中,手中拿著把繡著精致花朵的薄衫輕輕扇著,麵上滿是憤然之色。
坐在她對麵的李貴人是同她一同入宮的,她們二人如今在宮中也有些年頭了,再過幾月便足足三年了,可見到天顏的機會卻是屈指可數。
這李貴人也罷了,生性懦弱些,不得寵愛倒是也不憤,心中雖羨慕那些身居高位的娘娘,但能平安過活便也滿足了。
倒是這陳貴人,一手丹青畫得比那宮中畫師也不差,前幾日她在園中作畫叫皇上看了去,晚間便得傳召去侍膳,可見皇上也是十分欣賞她的。
隻是可惜了,天不如人願的事兒多的去了。
“你可莫要再說這般話了,那可是貴妃,雖說她毀了你想要送於皇上的畫,但她潑辣的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聽說,那般人,莫要去招惹才是!”
李貴人勸誡的開了口。
她們這身份,比之那些秀女才人是高了些,但在貴妃麵前,還比不上貴妃身邊的大宮女,這陳貴人這些話私下裏偷偷抱怨幾句便也罷了,若是當真叫貴妃娘娘聽了去,隻怕賜死她們還不夠,連家人也要受牽連。
陳貴人不經意的督了李貴人一眼,心中是不喜這人懦弱的性子,但嘴上倒是也不再出言不遜,方才也是氣急才敢說出那些話來。
“今兒皇上又賜了支鳳釵去那女人宮中,聽丫頭們說竟是八尾鳳釵!我薛國曆朝曆代皇後得戴九尾鳳釵,那八尾的,向來隻有皇貴妃有資格,她倒是得了便宜,又在這後宮之中出了好大的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