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的雨絲紛紛揚揚的落下,院中小徑皆以青石鋪就,那假山流水、繁花似錦的花園,曲曲折折的回廊鄰水而建,池中荷蓮依季盛放,隨處可見的垂柳隨風清揚,那雨絲落在其上,反倒有些初春小雨的錯覺。
“這雲峰寨外間看起來殘破不堪,不想其內卻是瓊台玉宇,這琉璃瓦向來隻有權貴大族才用得起,在這寨子中卻也像是平常百姓家用得青瓦一般常見,還有這亭台樓閣,比起你那端王府也是絲毫不差的,若非忽生事端,我是如何都猜不到這深山之中還藏著這麼一片無人打擾的桃花源。”
阮傾側過臉笑了笑。
薛臻語氣之中帶著些慵懶,抱著她的雙臂又緊了緊。
“莫先生在建造殿宇之上的造詣世間少有人及,如今這寨子都是為了避人耳目才並未過於突出,若是你親自去瀾棲看看他為瀾棲皇室設計的皇宮庭院,你便知道什麼才當真叫巧奪天工。”
說起來,日後他二人歸隱避世,倒是可叫這小老兒出山幫他們設計座庭院,看阮傾的模樣,似乎十分喜歡此處。
阮傾想了想,有些疑惑的開了口。
“你所言的莫先生,便是昨日看到的那位?這院中布置,當真出自他的手?”
阮傾有些不信,倒不是她對那莫先生有偏見,隻是那看起來比她還要小上許多的少年,竟然有這般才能?
聞言薛臻的神情倒是不如方才那般隨意,反倒帶著些無奈。
“自然是他,實際上他的年紀,比我還要長上幾歲。”
他看阮傾神情便知阮傾心中所想,確實是如此,但凡不熟悉之人,看著那人的模樣,隻覺那時小小少年郎而已。
最初的驚訝過後,阮傾麵上的笑意也落了些。
“難道,這莫先生有返老還童之力不成?”
途徑兩世,她見過最高深莫測之人便是東方玉止,至今為止她都不知道東方玉止如何將她的靈魂換到阮傾身上去,但盡管是他,如今也是有絲絲白發。
那莫先生的容顏是她親眼所見,雖不信這世間有長生不老之術,但此人容顏如孩童,並非常理能解。
薛臻倒是搖了搖頭,指了指這院中隨處可見的高大樹木。
“莫先生所造殿宇,無論在何處,為誰而造,這院中都少不了這樣的巨大樹木,這是他保命之物。世間沒有什麼返老還童之術,但卻有人能用丹藥叫人容顏不改,瀾棲便流傳著這樣的秘術,隻是所知者甚少,莫先生的生母,便是知道這秘術的少數人中的一個。”
說罷看了看那看似毫無特別的樹木,又繼續開口。
“莫先生的生母曾是瀾棲第一美人,隻是受的讚譽多了,便沉溺於其中,看著鏡中日漸蒼老的麵容,便開始煉製這種能讓人不改容顏的丹藥。這丹藥雖有奇效,但也帶著奇毒,莫先生為了救母,小小年紀便將那丹藥服下,以身試毒,隻是最後還是沒能將莫夫人的性命保下。”
阮傾愕然。
“既然這樹能救莫先生的命,為何救不了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