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著芸娘這般向吳祁一步一步走過來，該有的禮序一道也不差，本該高興，清瑤倒是微微紅了眼簾。
不知棲月嫁於那西戎皇子之時，可也是走過這一步步繁複的禮序，皇家娶親，禮序該是更多罷……
這般才想著，棲月抬眼一看，這隨意一眼，卻立刻愣在原地，甚至她能感覺到，就連一旁的小饅頭，也是瞬間僵直了身子。
那個攙扶著芸娘一步步走來之人……
清瑤轉眼看了看，隻見吳祁眼中此時隻有芸娘一人，自然顧不上旁的，府上的鬆叔是見過阮傾的，此時看著那緩緩走來的幾人，眼中竟也沒有什麼驚訝之色。
收回眼眸，看了看一旁幾近僵了身子在原地的小饅頭，清瑤心中多少也反應過來一些。
今日端王妃會出現在此處，隻怕這尚書府中眾人都是知道的，不知道的隻有她同小饅頭罷了。
繼而她又抬眼四處看了看。
端王妃既然在此處，那薛臻哥哥呢？可是也來了此處？
他們這般大張旗鼓的行事，當真不怕遇上薛琰的眼線？他們這是拿性命在開玩笑啊！
一旁的小饅頭很明顯也想到了這一點，抬步便要上前，被站在他身旁的清瑤一把拉住了手腕。
“放開。”
他的聲音是她從未見過的冷漠，愣了一瞬之後，清瑤鬆了手，說出口的話卻叫小饅頭再抬不起步子。
“吳大哥和芸娘等這一刻等了整整兩年。”
他們等了那麼久才等到拜堂成親這一刻，若是此時發生了什麼事兒，那麼今日吳祁為了迎娶芸娘而精心準備的一切都將毀於一旦。
縱然心中再擔心阮傾的安危，小饅頭也明白，這時候衝動的結果隻會毀了眼前一切的美好。
小饅頭終歸還是後退一步忍了下來，但他全身的戒備和隨時準備著衝上前去保護阮傾的警覺，絲毫都未曾消失。
眼看著阮傾攙扶著芸娘走向吳祁，看著她站在二人身旁看著二人三拜喜堂，小饅頭一直忍著去將阮傾拉過來質問的衝動，生生忍到主婚之人將新郎新娘送入洞房，隨侍的丫頭小廝去後院喝喜酒，才在院中看到明顯在等著他的阮傾。
“文景，好久不見，你都比我高那麼多了。”
明朗的月光之下，阮傾聽到腳步聲轉身笑看著身後如今已經比她高出許多的少年來，還是從前那般關懷的目光。
小饅頭是她看著長大的，如今已是翩翩少年郎，再過兩年，都可以為他尋一門妻室了。
小饅頭聽到那陌生的稱呼，眼中光芒微微暗淡下來，但還是那般定定的看著她。
如今小饅頭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做出怎樣的表情，是歡喜她如今還平平安安的站在自己眼前；還是生氣她當初的不告而別，直接將他拋棄；亦或是對她滿滿的憂心，憂心她此行會將行蹤暴露，讓那些想要抓到她去邀功的人得逞。
但所有的一切，在內心的洶湧碰撞之下，都畫成了一句輕描淡寫一般的指責。
“你不該來。”
不管她同芸娘之間的關係有多好，她都不應該出現在京都城內，還是用這般陌生的稱呼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