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怕傷到阮傾一般,盡管想要將她整個人揉進自己的骨血,但薛臻還是十分輕柔的環著她。
他嘶啞壓抑著情緒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其中的欣喜是那般顯而易見。
“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清瑤派人回京稟報他此事之時,他手中的行軍圖落在地上,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太醫私下同他說過,阮傾的身子偏寒還十分虛弱,想要有孕十分困難,故而不管謝太妃說了多少次,他都從未想過要逼著阮傾去懷一個孩子,甚至他根本沒有將阮傾的身體情況告知阮傾。
可是上天到底待他不薄。
阮傾反應過來,笑著雙手環上他的腰。
“看來說好的遊曆四國,又要等上些時日了。”
這個孩子來得太突然,二人都沒有什麼準備,不過來得正是時候。
近來薛臻有意將朝中眾多朝政都分到各個忠義清廉的賢臣手中,整日裏需要他處理的事情不少,但也慢慢在減少。
從前他許諾待天下重歸太平,便陪她遊曆四國,卻沒有想到後來皇帝會將重任交到他身上去,他在努力,在加快進度,在一步步退出那個旋渦,等著能早日履行諾言。
這些阮傾都能看得清楚。
但如今天下百廢待興,京都城不能沒有薛臻。薛臻是天生的君王,他放不下身處苦難之中的黎民百姓,她終歸是不能因為一己私欲而誤了薛臻的千秋大業。
這個孩子,正是讓他留下的理由。
薛臻身子一僵,繼而將她抱得更緊。
原來阮傾什麼都懂,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從前咱們的端王爺是很寵妻的,娘子說往東,從來不敢往西,這一點阮傾心中也是十分明白,她自然也樂得被薛臻寵著,可是此時看著喂到嘴邊來已經被薛臻吹得半溫的紅棗粥,阮傾滿臉的無奈。
“這個、我自己來就好。”
她是懷了孩子!又不是缺胳膊斷腿的!還不至於吃飯都要人喂吧!
薛臻卻絲毫不為所動,抬著手中的玉勺放在阮傾嘴邊看著她,那般嘴角勾起微微笑著的模樣,十分的秀色可餐。
阮傾滿臉生無可戀的模樣,看著薛臻此時這般模樣,隻怕在孩子出生之前,她想要出門玩一玩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十個月!她還不得悶死在端王府裏!
心中滿是抗拒,臉上也多了些可憐巴巴的神情,但看著薛臻依舊明亮卻絲毫不買她賬的模樣,半響,阮傾也隻得投降認輸,張開小嘴將那紅棗粥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嗯,挺甜的,味道還不錯。
阮傾想著笑了笑,耳邊便傳來薛臻同身邊疏語吩咐的聲音。
“日後莫要放那麼多的糖。”
方才住持才說過,忌過酸甜和辛辣,他正巧還沒忘記。
阮傾:……
薛臻接了阮傾準備回府之前,阮傾又去了那竹苑,但卻並未進去,隻在門前駐足觀望。
慧空師太猶如清晨一般,還是寂靜的坐在佛前誦經,那靜謐的眉眼被一層夕陽的光線映照著,同那畫上周身帶著光芒的菩薩倒是有些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