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軒到底還是迎娶了流音,但是不是真的得償所願,那便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盡管容侯爺並不認同這門親事,但容家的名聲在那裏,成婚的又是容侯爺的嫡子,這消息一傳出來,京都城中但凡能排的上名號的商賈和朝臣,皆是早早便去了容侯府道賀。
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大的親生兒子,容軒成親這日,容侯爺看著賓客雲集,看著整個府邸滿目的紅綢,麵上還是露出些笑意來。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那不孝子沒福氣娶到嵐衾那丫頭做夫人,怪不得誰,要怪就怪那天意難測罷。
薛臻同容軒的交情非比尋常,他同阮傾二人也是一早便去了容侯府,幫著容夫人、容侯爺招待賓客。
城外二十畝良田,是薛臻送給容軒的新婚賀禮。流音在京都城沒有什麼親戚,一直都是住在容侯府中,便也免了迎親的繁瑣,直接到了吉時便拜堂成親。
酒過三巡,眼看著天色漸晚,不少賓客都去同主人告辭,還有些年少氣盛的公子們,倒是鬧得十分歡騰,一杯一杯的勸著容軒喝酒,吵鬧著不喝完便不讓容軒回喜房見新娘。
容家許久沒有這般熱鬧過,容侯爺和容夫人便也不多加限製,由得他們鬧去。
薛臻坐在席位之上,身邊有阮傾陪著,他如今身份貴重,向來又是不喜玩鬧的性子,倒是也無人敢上前同他嬉鬧,前來敬酒之人皆是十分恭敬,阮傾看得無趣,倒是看著不遠處猜拳的那些玩法十分好奇,薛臻也隨他,便同一旁的容侯爺閑談起來。
“王妃娘娘。”
阮傾看得正著迷,身邊突然響起一輕喚,轉眼看去,是容夫人走到她身邊來了。
容夫人拉著她的手,許是因著高興,打扮莊重的容夫人臉色也有幾分喜氣。
“算算時日,該是兩月有餘了吧?”
容夫人笑著開口,阮傾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容夫人說的是她有身孕一事,便也淡笑點頭。
“多謝夫人關心。”
這聲感謝說得真切,薛臻待容夫人的尊敬絲毫不落於謝太妃,可見容夫人在薛臻心中的地位,容夫人待薛臻亦是視作親子,如今對阮傾的關懷亦是真心,同旁人那些客套的話語天壤之別。
容夫人點了點頭,眼中浮現一抹酸澀,雖然不夠明顯,但還是讓阮傾看了個真切。
“若是他未離京,算算時日,如今我這老骨頭,也是可以等著抱孫兒了。”
她說的聲音不大,隻能叫阮傾一人聽見,阮傾卻是不知該如何安慰。
容夫人所言的,該是容軒同何嵐衾的事兒罷。對他二人的婚約阮傾也有所耳聞,聽說當時那婚約說了清楚,待何嵐衾過了碧玉年華的生辰,二人便舉行婚禮。
算算時日,正巧是容軒離京後的第四個月。
若是他未離京,如今早已成親半年有餘。
關於何嵐衾和容軒的婚事作罷一事,容夫人從未在人前多說過什麼,一個是看好的準兒媳,一個是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她又能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