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此事就到此作罷，瓚客正想將那老婦人送走，薛臻卻是盯著那老婦人那雙稍有躲閃的雙眸。
“告訴本王實情，本王可以將你一家人送出京都城，也會給你足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銀子。”
看慣了朝中那些喜怒不形於色的老狐狸，如今這老婦人是說謊還是說真的，他一眼便能看出來，阮皇貴妃果然不是阮鳳林親生子，如今他隻是想要知道得更清楚些罷了。
那老婦人看著薛臻似乎能看透她心中所想的雙眸，最後滿是無奈的起身又跪了下去。
“求求王爺莫要再為難奴才了，奴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她這般哀求，瓚客卻是也明白過來薛臻的話語，對滿口謊言的這婦人連最後一點憐憫之心也消失殆盡。
“你以為藏著那些秘密便能安穩過一生？此時說出來，王爺還能保你一命！”
暗閣羽衛探查之下發現當年親眼得見洛夫人生下阮家大小姐的人皆是因著各種奇怪的理由死去，隻剩這老婦人一個，也是苟延殘喘的活著。
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活下來的，但隻要此時被人揭開，她便是第一個活不下去的，這個道理，想必她也能想個清楚。
那老婦人突然靜默下來，溝壑縱橫的臉上頓時滿是淚水。
“老奴不求王爺能寬恕老奴欺騙之罪，隻求王爺能放過我兒性命，那些事情，他絲毫不知。”
說罷，她緩緩低了頭，聲音之中帶著痛苦，卻還是一五一十的開始說著當年的事情。
“都說懷胎十月，可洛夫人從嫁給老爺到生下大小姐，也不過才七個月的時間，這件事被老爺瞞了下來，隻說那孩子是等不及要見世麵，故而早早從娘親肚子裏出來了，是早產兒。”
“可我們身邊侍候的人都能看個清清楚楚，那般身體康健的孩子，分明是足月而生。當年老爺為了隱瞞此事，將涉事之人盡數滅口，有的甚至當場便直接殺了，我得知後，求著洛夫人，才叫她保下了我的性命。”
“你們不知道那鮮血流了滿地的場景，修羅地獄也不過是如此！”
她不過是個府中侍候的奴婢，何時見過那般場麵？如今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而後洛夫人不知為何便出家侍佛，別的事情奴才便再不清楚了。”
昏黃燭火的映照之下，依舊在認真看著奏折的人時不時微微皺眉，繼而思索半響在那折子之上批下指令。
瓚客送那老婦人離開之後回來看到的便是這般一副場景。
抬步走進房內，沉吟半響，瓚客還是開了口。
“爺日日這般熬著，身子隻怕吃不消。”
雖然明知道薛臻不喜有人打擾，但他還是忍不住開口。
薛臻並未回他，半響抬頭看了看外間天色，想著往日差不多這個時候阮傾也要醒了，便點點頭起身向著臥房而去。
“關於皇貴妃之事暫時不要告訴王妃。”
薛臻聲音之中帶著些疲憊，阮傾同阮府那長女似乎關係不錯，如今阮傾懷著身孕，又憂心洛夫人之事，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還是等過些時日他探查清楚了再一並告訴阮傾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