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人莫不是忘了,當初是誰,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將本妃親自從阮氏族譜除名,阮氏一族德高望重,阮傾高攀不起,還請阮大人慎言。”
阮傾語氣之中沒有半分抱怨,那般雲淡風輕的語氣,讓阮鳳林一時間愣住。
這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他本以為,阮傾至少會以讓她重新回阮家為條件才幫他。
可如今阮傾毫不在意的模樣,讓他早早便準備好的話語一時間哽在喉嚨之中。
阮傾看著阮鳳林的神情便知他心中所想,狂妄自大的人啊,將所有人都當成他手中的玩物,又憑什麼要求別人就能將他看得重要些?
離開阮家,她求之不得,更妄論傷心和難過?至於乞求,那根本是她從未想過的事情。
從阮如夢生生將她麵皮割下、從薛琰和阮鳳林親手將她送入皇宮之後又眼睜睜的任由她屍骨無存的時候開始,她便已經同阮家沒有半點幹係了,如今阮鳳林想要這個來束縛她,未免想得太多了。
阮鳳林看著她清澈不帶半點雜色的目光,沉吟之後又緩緩開了口。
“當時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阮家,你知道為父也是毫無辦法,那族譜當初將你除名之時,並未將那地方毀去,便是等著有一日事情過去之後,能再將你迎回來,從始至終,為父都從未想過真正將你趕出家門去。”
說罷便是沉重的一聲歎息。
“若是你要因為怪為父,為父也無話可說,但近日來夜夜見你母親入夢,她所思所念皆是你,若是你心中還念著你母親,便時常回府看看,她的牌位老夫一直置在祠堂,從未搬離過。”
阮鳳林口中的母親,自然是六姨娘,隻是莫要說從未被阮鳳林重視過的六姨娘,就算是他一生都未曾休戚的洛夫人,在城外靜庵多年,他何曾關心過一二?
阮傾冷笑一聲。
“母親牌位阮傾自然是要供奉,若是阮大人不提起此事,阮傾還忘了,待挑個良辰吉日,還請阮大人行個方便,讓阮傾將母親牌位迎回端王府。”
阮傾開口,卻是慢慢的冷意。
阮傾寧願將毫無血緣關係的陸大娘和小饅頭當成唯一的親人,也不願在阮府中苟活;阮傾被人欺負至死,阮鳳林也不曾多言關心一句,如此這般境地,就算是六姨娘尚在人間,隻怕也恨不得遠遠的離開那個高牆大院去。
她如今既是用著阮傾的身份,這些事情,自然是要幫阮傾做一做的。
阮鳳林大驚,沒有想到阮傾這般不顧情麵。
將她母親牌位遷出阮府,這是什麼話!難不成她還要整個京都城的人看他阮府的笑話?
但此時還不是同阮傾撕破臉皮的時候,在阮鳳林眼中,阮傾如今所說的,所做的,不過是在同他置氣而已。
“若你一心責怪老夫從前未曾過多照拂於你,你便當真錯怪為父了。如今你身為王妃,該是明白位高權重要承擔的風險亦是十分巨大的,若是那時候我過多關注於你,你母親又早早逝去,身邊沒有旁人相護,你如何能平安長大?更莫要說如今還能嫁進王府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