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片刻的愣怔之後便反應過來,立刻俯首應答。
“回王爺,內宮禮法,後宮女子擅離宮廷,輕者罰入浣衣局,重者處以杖斃之刑。”
德公公說得輕巧,那女子卻已經跌坐在冰冷潮濕的地麵之上,驚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薛臻抬步從她麵前徑直走過,沒有半分的憐惜,隻餘絲毫不變的冷淡聲音傳到那女子耳中。
“記下名字,明日交給清尚宮處理。”
“是。”
德公公急忙應下。
自從端王妃有了身孕之後,這後宮之中大多事情都是由清瑤尚宮和謝太妃宮中的木丹姑姑處理,如今端王這般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足以看出他對那女子的態度。
又想起方才那女子可算絕色的容顏,德公公心中多少有了些計較。
果然如傳聞中的一般,這世間,除了端王妃,隻怕再沒有哪個女子能入得了端王的眼了。
薛臻回到端王府之時,阮傾還未歇息。
清冷的月光之下,阮傾站在院中,穿著一身桃花紅色的大氅,大氅的帽子上有許多軟軟的容貌,將她的耳朵也嚴嚴實實的蓋了起來,隻餘下那浸透在月光之中,寧靜絕美的小小臉頰。
她此時正雙手合十的站在院中的石桌前,雙眼閉著,那般滿臉虔誠的看向天上懸掛的圓月,一旁的陳姑姑同她也是一般模樣。
此時雖然停了些雪,但空氣之中帶著的濕意還是容易叫人受寒,薛臻走進院子,聽到腳步聲的幾人睜開眼睛轉了過來,阮傾一看是薛臻,立刻便笑了起來,那般暖暖的笑意,叫薛臻也跟著她彎了嘴角。
“今兒是十五,陳姑姑說要祭拜月亮,你看,那月亮圓不圓?我還是第一次做這些呢!”
已經這般晚,月亮如何能不圓?隻是阮傾聲音之中帶著絲絲興奮,薛臻也不好讓她立刻去睡覺,隻得又陪她在院中站了許久,待她有了睡意,才進了房去歇息。
那繡房女子一事也不知道是哪個不著眼的傳了出去,第二日便傳了開來,眾人七嘴八舌,倒是說什麼的都有,薛臻不予理會,眾位大臣倒是各自有了心思。
這京都城兩年未曾選秀,算算時日,若是皇上如今身子還大好,再過兩月便是三年一度的選秀之日了,京都城中待字閨中的各家女兒,便都要呈上生辰八字到欽天監測算命格,隻有命格呈吉祥之人才又資格進宮選秀。
隻是,命格吉祥的姑娘不再少數,但如今的形勢看來,皇上定然是不能選秀了,但這端王府側妃貴妾之位還尚且空餘,大臣們若是不為自家女兒細細打算一二,那便太可惜了。
短短兩日,大臣們遞到薛臻手中的折子裏,就有十多本是勸他早日迎娶側妃的。
一次兩次看到也罷了,待看著瓚客將所有有關此事的折子都梳理出來,竟有數十本之多時,薛臻便是忍無可忍,將那些折子全部打了回去,連語氣都帶著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