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水滴落在窗欞上的聲音讓昏睡在床上的女子微微顫了顫眉眼。
冬日裏難得看見的陽光透過被風雪肆略得破了洞的窗口透進來,正巧灑在阮傾的眼簾處,她才睜開眼睛,又被那光亮刺得立刻將眼睛閉上。
院中傳來鐵器敲擊的聲音,阮傾醒過神來以後,那聲音顯得越發清晰,她皺眉動了動身子,還是睜開眼睛向四周看去。
依舊是昨日下榻的屋子,隻是與昨日寒冷不同,今日的屋子內部十分暖和,該是因為房中那此時幾近快要熄滅了的炭火。
疏語此時正安睡在她身邊,平穩的呼吸叫她微微放心下來,抬手推了推,卻沒有將她喚醒,該是這幾日太過疲乏的緣故,阮傾便也由得她再睡會兒,自顧起了身向外看去。
昨夜發生了些什麼她不知道,隻知道被人打暈之後便陷入了黑暗之中,此時身上穿的衣服和昨夜睡下之時沒有什麼差別,這讓她安下心來。
路過房中過得木桌旁,一做工精致的匕首靜靜的躺在那處,這匕首昨夜是她用來保命的,雖說沒有刺到偷襲她的人,但如今看來,她同疏語似乎已經逃過了一場大難。
阮傾推開窗,從窗戶看出去便是昨日疏語打水的那院落,此時一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在井邊敲打著什麼,叮叮當當的聲音十分響亮,似乎聽到了聲響,那男子抬眼看了阮傾一眼,又繼續手上的事情,並未理會阮傾。
那人正是昨日同疏語搶水桶之人。
阮傾收回目光,那人昨日是打了水回房的,如今卻安然在那處,可見也並未食用那井水,看來,昨夜除了她同疏語,這男子也並未著了店家的道。
似是被她推窗的聲音吵醒,阮傾才轉身,便見疏語困倦的睜開眼睛,隻是疏語愣了半響,又轉眼看了看阮傾,寂靜之後才吐出一句話來。
“為何黃泉也有客棧?”
這丫頭以為她們已經下了黃泉?
聽明白她的意思之後阮傾終究忍不住笑了出來,這還是幾日來她第一次這般心情舒暢。
畢竟大難不死,自然是要高興一下的。
疏語聽到阮傾的輕笑聲,才回過神來,一掃困倦,立刻起身,又是蹦又是跳的,見自己同阮傾在陽光之下十分顯眼的影子,頓時高興得哭了起來。
“娘娘,我們沒死!”
疏語滿臉涕淚橫流的模樣緊緊抓著阮傾的手,眼中的喜悅顯而易見。
阮傾雖然也高興,但一顆心還是有些忐忑。
畢竟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們二人誰也不知道,昏迷過後還安然活著自然是好事一樁,但有沒有脫離危險,那還有未可知。
“咚咚咚。”
突然,房門被敲響的聲音傳來,疏語嚇了一跳,臉上的笑容凝固,立刻緊張的看了看阮傾。
阮傾也要猶豫著要不要上前開門,不知門外是何人,但手已經下意識的將一旁桌上的匕首拿了過來握在手心。
似乎是見她們未有動靜,門外之人又敲了兩下房門,聲音隔著門扉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