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風和陸文景一直候在房外,二人到底是自幼習武的,倒是也不覺腳酸,許是心中都念著房中之人,故而就算疲乏,也察覺不到罷了。
待阮傾醒來之時,已經是三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了。二人急急忙忙進了房去,看著床榻之上神色迷茫的女子,都察覺出有些不對勁,走上前去,卻見女子微微向後縮了縮。
“你們是誰?”
女子睡了幾日微微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二人頓時都愣在原地。
路隨風沉著眼眸看向一旁候著的黎大夫,陸文景卻是有些難以置信,快步走上前去,又怕嚇到女子,隻得忍住心中激動,盡量平靜的開口。
“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那麼多年的陪伴,他不相信阮傾會不記得他。
但阮傾帶著防備又滿是疑惑的眼神分明告訴了他他不願聽到的答案。
阮傾雙手緊了緊身上的被褥,看著房中的陌生人,又看了看眼前臉上帶著些激動的少年,見那少年看著她時滿眼的悲傷,頓時有些無措,但絞盡腦汁,還是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甚至她連自己是誰,都已經忘了。
“江水太過寒冷,這位姑娘本身又帶著寒症,如今能醒過來已經是萬幸。姑娘的腦袋受了江水寒意侵蝕,如今已然失去了從前的記憶,隻怕連平日的日常活動都會受些影響。”
黎大夫解釋。
方才阮傾才醒過來之時看到那眼神他便已經察覺不對,如今看來,這女子的身子,確實受了些影響。
路隨風不再言語,隻看著床榻之上的阮傾,阮傾被他看得有些不安,俯首又弱弱的向床角縮了縮。
“黎大夫,隨我出來。”
路隨風沉聲,繼而沒有再看阮傾,帶著黎大夫便出了房門去,隻留下陸文景一人在房中依舊難以置信的看著阮傾。
“她的病情如何?除了失去記憶之外,可還有別的什麼症狀?”
路隨風坐在主坐之上,此時他早已恢複平靜,不帶神情的臉上看不出他的情緒,黎大夫捉摸不透他的心思,隻得俯首細細回了他的問題。
“這位姑娘的身子著實奇怪,按理說就算公子喂她吃了那續命丹,她孱弱的身子也受不住寒意的侵蝕,可如今除了腦袋還有些不清晰之外,並沒有什麼別的症狀,連原本便帶著的寒症都未曾更加嚴重些,腹中的胎兒也無事,隻要再加以湯藥滋補些時日,便能恢複如常了。”
他行醫數年,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奇怪的事情,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他倒是也不覺意外,許是自家公子那丹藥喂得及時也說不一定。
聞言路隨風倒是稍有愣怔。
“若她身子恢複如常,記憶可是也隨之會恢複過來?”
黎大夫聞言鎖眉想了想,半響才搖頭。
“這一點很難說,畢竟姑娘身子奇怪,老夫也不敢確定姑娘的記憶何時能恢複過來,許是明日,又許是一輩子都不會恢複了也不一定。”
不知為何,黎大夫說完似乎感覺到自家公子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但也隻是一瞬,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