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二人便是相顧無言。
先前尚算親密的二人,如今隻能以這般客氣的模樣相對,不知道該說是心酸,還是慶幸。
畢竟於阮傾而言,如今的相處方式才是最正常的,她不願同薛臻以外的任何男子過分親近;但於路隨風來說,麵對如今這般模樣的阮傾,他能若是能及時回頭,才是最好的結果。
“是不是有些不習慣?”
是夜,兩個身影靜靜的站在院中,看著房中投出靜坐看書的身影。
路隨風開了口,寂靜的夜晚之中,隻有他的聲音在空中回蕩,卻不會驚擾到房中之人。
一旁的陸文景抿了抿紅唇,半響之後才開口。
“可是她先前便是那般模樣,沉著冷靜,不管遇上什麼事都是那般淡然,似乎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放在心上。”
盡管他不能否認路隨風所言,但阮傾能恢複記憶,他該替她高興才對。
院中重新恢複了沉寂,直到陸文景以為路隨風不會再開口說話之時,他略顯蒼涼的聲音又傳來。
“也不是所有事情吧,至少那個人,便被她放在心尖上,就算是失去了記憶,也是縈繞心頭的人。”
在此地靜養了半月,阮傾不必攙扶著身邊之人也能慢慢獨自行走,平日裏有陸文景相伴,倒是也不覺無聊,她最吃驚的是陸文景竟然也在暗影盟之中,雖然他不知其中緣由,但還是十分開心身邊能有至親相伴。
路隨風同往常一般,日日關懷阮傾喝藥養身子,麵對她的冷淡也絲毫不在意,她心中對他有怨他是知道的,隻是,不管如何,他沒有辦法對身子這般虛弱的阮傾做到視而不見。
那個時候他沒有辦法放心送阮傾回到薛臻身邊,此時也沒有辦法放心她就這般離去,不管怎麼說,能陪在她身邊多一日便是一日,看著她身子好起來也是好的。
如今那小小的嬰孩已經會咧嘴笑,阮傾日日看著孩子一點點長大,心中到底是有些身為母親對孩子的疼愛,不願孩子久久不能見到爹爹,便開口向路隨風辭行。
清晨的花葉之上還帶著些露水,路隨風獨自一人坐在石桌前把玩著手中笛子,隻是原先的竹笛變成了如今的玉笛,微微的晃動都能發出輕微的聲音。
“路先生。”
阮傾從房中走出來,看到的便是這般白衣勝雪坐在院中的路隨風,他一如初見時那般風雅,嘴邊永遠帶著淡淡的笑意。
路隨風看著她的模樣,便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回過頭去指了指桌上的殘局。
“來陪我將這局下完吧。”
院中寂靜無聲,隻有二人時不時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輕微的響動。
不似先前的聰明卻毫無技巧,如今阮傾的每一步,看似隨意,卻都叫人難以應對,應了路隨風先前的話,阮傾的棋藝是他都有些難以應對的。
一步一步,待那棋盤之上落了大半的棋子,路隨風終是忍不住開了口。
“在這裏不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