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姑娘吩咐的,已經送到那人手中。”
好不容易聽到個尚算好的消息,阮如夢眼中的怒氣也消了些,隨意點了點頭便示意那人可以離去了。
她等著看,等著親眼看著阮傾身邊最重要的人,一個一個毀在她的手上!
京都城外一個小村落之中,平日本就寧靜的地方,今夜更是寂靜非常,隻是空氣之中彌漫難以散開的血腥味在暗夜之中顯得尤其突出。
冷冷的月光映照在暗色的鎧甲之上映出幽冷的光芒,那些似乎還沾染著鮮血的兵器被握在一個個麵色冷然的侍衛手中。整個村落,每隔五步便有一個這般模樣的侍衛靜立守衛著,可見他們所要守衛的東西亦或是某個人的身份之貴重。
在村落南方的一個難得未沾染半點血漬的小院之中,一個身著白衣的俊朗青年坐在桌邊,他眉眼之間的貴氣同這整個院落之中盡數木質的桌椅和幾近沒有什麼家具的房屋顯得格格不入。窗外吹來帶著絲絲涼意的清風,散去了這夏日在夜間依舊尚存的悶熱之感,也吹拂起他耳邊落下的絲絲黑發。
“公子。”
有人推門而入,走到青年身旁便立即跪下,將手中一極小的竹筒雙手呈上。
青年抬起素淨纖細的手指將那竹筒接過,不知為何,那雙本該細致嫩白的雙手,此時其上卻帶著些疤痕,並非是什麼刻骨之傷,隻是細細碎碎的,更像是不小心被樹枝之類的小物件劃傷的一般,雖不甚明顯,但卻依舊能看出來。
他將竹筒打開取出其中密信,看了之後神色之上並未有什麼變化,擺了擺手,那送密信進來之人便俯首離去,不敢過多擾他安靜。
男子抬手,將那密信放到一旁的燭火之上,火舌頓時將那小小的薄紙吞噬,許是因紙燃盡飄升起的飛煙太過明顯,一隻飛蛾竟直直從窗外飛進,撲進那明光之中,同方才那密信一般,化為黑灰落到桌麵之上。
又坐了些許時辰,白衣公子吹滅那燭火,向著一旁的床榻而去,隻是就著月光透過窗欞,仍舊能看清楚,他那身下竟是四輪車,他也不需人侍候,自己抬手轉著那車輪緩緩向前而去,隻留下一個略顯孤寂的背影。
若是叫心善的鄰家阿娘看見,隻怕要感歎,好好的一位翩翩公子,這雙腿竟是廢的,當真是天妒英才。
村落之外便是深深山林,一到夜間野獸鳴叫之聲不絕於耳,此時自然也是這般冷寂荒蕪的景象。
時不時林中閃出一兩個黑色的身影,發出呀呀的叫喚聲,那些通體黑透的鳥兒落在樹上,聞著林中傳來絲絲不經意察覺的異樣氣味,有好奇的飛近看看,卻不懂那些橫七八豎被人隨意扔在那處的肉體是從何而來,但於他們來說,無疑多了一些可食用的美餐。
那些粗布衣服被野獸撕咬,從前鮮活的肉體此時已經被飛禽啄得看不出原型,想必不用過多久,這些屍身便會變成森森白骨,被落葉掩藏在這深林之中,永遠不會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