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對自己有好處,如今說些討好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麵子這東西於她們來說向來沒什麼大的用處。
沉香倒是麵不改色的模樣,似乎早就知道她有這樣一番言論。
她指了指一旁方才拂過的衣衫,對著那管事笑了笑。
“嬤嬤客氣了,沉香方才見有衣裙落在地上,姐妹們又無人看見,便自顧過來將這衣裙拾了起來重新曬好,故而才在此處,沒有嚇到嬤嬤才是,隻是可惜了這衣裙,還是沾染了些泥漬。”
那管事兒向著沉香所指之處看去,果然見那衣裙之上有些暗黃的泥漬,心中對這滿院子不上心的奴才又是一頓暗罵。
管事急忙將那衣衫取下,依舊是笑盈盈的對著沉香。
“不敢不敢,沉香姑娘客氣了,今日姑娘突然過來,可是娘娘有什麼吩咐?”
沉香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木盆往前放了放,那管事的立刻接住。
“娘娘沒什麼吩咐,我隻是送些需得浣洗的衣物過來罷了,這些衣裳便勞煩嬤嬤了。”
她說話說得客氣,那嬤嬤也是個會說話的,二人有寒暄了好一陣,沉香才離開了那浣衣局,管事兒仔細的拿著手上的衣物正要轉身,又疑惑的看了看放在沉香站的地方。
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半響轉過眼不再多想的向著房內行去了。
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此時一個小小的身影隱匿在巨大的鬥篷之下,夜間呼嘯的寒風刮在臉上生疼,她卻絲毫未曾察覺一般的順著記憶中的小路向著前方行去。
寂靜的夜晚中除了寒風呼嘯的聲音,便是時不時走過的護衛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黑衣人似乎對護衛隊的行程十分熟悉,輕而易舉便躲過所有的侍衛,如願去到白日裏打聽好的院子。
陳姑姑說,疏語先前受凍,一直處在昏迷之中,錢神醫為之診治了兩日,如今她的神誌已經清楚了些,隻要待她清醒過來,說出是誰陷害的她,或許便能免去死罪了。
黑衣人捶了捶眼眸,不管怎麼說,疏語絕對不能活過今夜。
穩了穩心神,黑衣人盡量放輕腳步,隻怕被人發現。
她一步一步走進院子裏,隻要再往前幾步,走進那房中,將懷中的劇毒給疏語喂下去,一切便可以結束了。
但在一瞬間,周圍突然亮起的光芒,讓她的心一顫,整個臉色也頓時蒼白,腳步再無法向前一步,也沒有辦法後退,毫不懷疑,如今隻要她有任何反抗的動作,周圍團團圍住她的那些侍衛立刻便會上前將手中利刃刺到她身上去。
在滿目的燈火之中,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先走出來的人自然是這府邸的主人薛臻,隨後緊跟著的便是端王妃阮傾、女侍衛疏落、傳言之中本該重病昏迷的疏語,還有……滿臉痛心的陳姑姑。
“果真是你,不過是我小看了你那同夥,這般境地竟也放心讓你一個人來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