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剛才不停下來,本王就放你離開了呢?”
薛臻隨意說著,並未回答他。聞言那邊翎羽目光一熱,薛琰卻是半點不為所動。
“薛臻,我敗給你,不過是因為上蒼眷顧你罷了,並不代表我認輸,自然也不會承你的情。你救了梧雲安,他卻不是省油的燈,當年梧棲月之事,同梧雲安生父景安王爺脫不了幹係!到時候養虎為患,別管我沒提醒你。如今我不過是喪家之犬,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薛國之中他是叛賊,瀾棲之中他是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他這一世活得比誰都尊貴,卻又卑微得可憐。
他以為薛帝愛他,因為他是薛國唯一的儲君,可後來發現,薛帝留著他的命,不過是想要留下一個對付瀾棲的籌碼。
棋南王將他接回瀾棲封王封侯,他以為棋南王愧疚,想要補償他,最後那些他從不知道其存在的棋南王府兵馬湧入重華殿時,他才知道,他不過是棋南王想要爭霸天下、獨吞瀾棲和薛國的一顆棋子。
稱皇稱帝之人,從來不需要這些繁瑣的情感來束縛自己,那個位置是孤獨的,他也不願這些東西成為他的負累,但此時,他卻覺有些悲涼,這世間,還有誰會在意他的死活?
是了,還有身後這個忠心的侍衛。
“王子,屬下同他拚了,就算是死,屬下也絕對會將王子送出去!”
突然,身後傳來利劍出鞘的聲音,薛琰還未開口便見翎羽飛身上前,手中透著亮光的利刃向著薛臻刺去,沒有絲毫的拖遝,似是一招斃命的招式,隻是對方是薛臻,還是輕而易舉的便避開了他的劍刃去。
輕笑一聲,薛臻抬劍應對,倒是不怕薛琰逃走一般,一心一意的同翎羽打了起來。
一個是數次帶兵上陣殺敵的戰神,一個不過是在主人家刻苦修習劍法之人,單看招式,武功高低不說,但薛臻的劍法更多的是製敵和防禦,而翎羽的,多了那些看似華麗的劍花,最後用出來的功效,沒有薛臻的十分之一,誰贏誰輸,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來。
最後,當薛臻長劍逼近翎羽喉嚨之時,一旁的薛琰突然出聲。
“手下留情!”
電光火石之間,劍刃到底還是未飲血,翎羽的性命,薛臻還是留了下來。
隻是看著這小侍衛手腕處的傷口,使劍的手傷成了這般模樣,日後再想舞劍,也是難了。
薛臻轉眼看向薛琰,薛琰目光顫了顫,半響沉聲開口。
“我一生未曾求過你,隻這一次……放過他,他不過是個侍從,向來聽命行事,這些恩怨,同他無關。”
“王子!”
“住口!”
翎羽掙紮著起身,想要說什麼,卻被薛琰一個淩厲的眼神鎮了回去。
薛琰盯著薛臻,似是在等他回應,半響,薛臻收回長劍,卻是將利刃拋向薛琰。
“一個侍衛的性命,本王還不屑。這佩劍乃先皇所贈,上撻昏君,下治逆臣,死在這劍下,也算全了我薛氏王族的麵子,你自己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