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蘇瑾南的事情在公司裏被傳開了,本來這就是辦公室文化的一部分,小白領們沒什麼愛好,對八卦卻是一貫忠誠。大老板的態度似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連老秦也會時不時的拿我開玩笑,我起初還極力想要撇清關係,可是小李卻說這樣是欲蓋彌彰,於是我也懶得說什麼了。
所有人和我一樣,對蘇瑾南的底細其實都不是很清楚,隻不過從他的做派和大老板的反應來看也是個人物。因此,大家對他的興趣越發濃烈。
“宋甲魚,上次拖車的時候我不是順嘴就說要坐莊開局嘛,小筐當真了,現在非要我兌現,你下午出來吧。”蘇瑾南在電話裏下達命令,我反駁說:“大少爺,我還要建設社會主義,沒你那麼閑。”他輕笑起來:“就你那小身板能幹什麼,還不如來湊台子打麻將。”始終拗不過他,隻好請了假。
蘇瑾南在一個私人會所裏訂了場子,我跟個鄉下土鱉似的跟著他進去。來的都是那天幫忙的人,其實都是認識的,甚至是有點熟了,不認識的隻有大家帶來的女伴,果然‘拖車’這回又換人了,我意味深長的看了蘇瑾南一眼,他訕訕道:“總吃一樣東西遲早會膩的嘛,換換口味也是應該的。”我無限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他們麻將梭哈玩得極大,動輒就輸掉百萬,我對此很是嗤之以鼻。這些費腦子的玩意我向來都不擅長,在電腦上打個麻將也是輸多贏少,就算贏了也隻是個屁胡,不像他們個個都是麻瘋賭神,看不見都知道對方手裏有什麼牌,自己打出這張會胡哪家,胡幾番,一一都在算計之內,若是非要放炮一定會選輸得最少的一張。
我隻好在邊上看著熱鬧,一時間覺得有些尷尬,各位少爺身邊的都是情人,我這麼幹坐在蘇瑾南旁邊算什麼事啊?他倒是滿不在乎,笑得風生水起的收著桌上贏來的籌碼,隨手又自然的交到我手中,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說道:“替我收著。”
‘拖車’是對家,看了看我,又對著蘇瑾南滿臉深意的笑道:“你開局酬謝八方,結果還什麼都被你贏盡了,我們還怎麼活啊?”
蘇瑾南斜睨我一眼回複‘拖車’:“這是我命中注定該得的。”
‘拖車’看著我手裏的籌碼:“我看這次的酬神會不作數,瑾南,你至少得再補一次像樣的。”蘇瑾南一邊打出張紅中,一邊用河南話說:“中!”
我其實真的很不最喜歡這些有錢人的相處方式,好像除了大把錢和曼妙的女郎就沒什麼好轉悠的,我其實也很討厭現在這樣的仇富心理,這種隱隱作祟的情緒會讓我顯得更加卑微和陰暗。
我不願意承認,可是不得不說我很懷念過去和吳淵那種幹幹淨淨的交往方式,與金錢無關,亦與名利或者其他無關,哪怕是到了最後的最後,我也還是喜歡這樣的感覺。
他給我的溫柔亦如初夏的陽光,溫暖明媚。他會在學校梧桐樹葉密閉天空的時候騎著自行車,讓我安心的坐在後座上環著他的腰,一圈一圈的載著我在林蔭路上徘徊。
他的後背很結實,很寬厚,靠著他有種幼時趴在爸爸背上的安全感。我最愛把頭倚在上麵,任由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密密匝匝,斑斑點點的灑在我們身上,就算閉著眼也能看見光斑的明滅。有時候他會故意把車把放掉,然後大張著雙臂讓風灌進T恤,最後漲成風帆。我起初很害怕,他一放手我就緊緊環住他的腰,生怕掉下去,他就越發得意的大笑,我知道他很喜歡我這樣依賴他,我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學會去深深依賴一個除父母之外的人,並且那個人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