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南送我到樓下,我轉身要上去的時候他叫住我:“今晚嚇著了吧?”我瞪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人家都是情話綿綿,懷柔政策什麼的,偏偏輪到我就全變味兒了,你說我是招誰惹誰了?我猜一定是老天爺妒忌我長得漂亮,頭腦又靈光才會這麼擺我一道。”
“什麼叫擺你一道?”他的臉色又不好看了,他估計是以為我說跟他在一起很後悔,我趕緊說:“我說的是路不好,沒說你開車不好。”說完才發現我這個避重就輕用的真是爛,明明就是在變相說他車技差還敢拿命玩兒。他想了想說:“你應該這麼說,老天爺是嫉妒你能攤上我這麼個青年才俊。”他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又不是殘次品好不好。
他轉了神情笑笑說:“原來你喜歡情話綿綿啊,行,以後統統補上,你是喜歡瓊瑤體還是台灣青春偶像劇體?要不然韓國偶像劇也行,什麼《藍色生死戀》啊,《天國的階梯》啊,再不然《大長今?什麼的我統統都能上!”
“打住,我可不想被你活活酸死,我活這麼多年還就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他不屑的問:“你見過幾個男的?”我忽然就想起了吳淵,有種被戳到軟肋的疼痛感,是啊,我見過幾個男的,撐死也就兩個,李雨澤屬於東風不與周郎便的那種,吳淵嘛,我算是徹底折他手裏了,要不蘇瑾南哪有機會異軍突起?
他看出我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柔聲說道:“剛才跟你說的那些打掃心裏那間房的事兒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所以我以為希望你能認真的對待我,對待自己的感情。你別說我發神經或者吃錯藥,人這一輩子其實不長,遇到的人雖然多,可是能有幾個是過目不忘的,大多數都是匆匆打個照麵就再也見不到了,幾年幾十年之後你突然間想起曾經認識過這麼一個人的時候你甚至都會懷疑這是不是眾多夢境中的一個,夢醒了,一切都了無痕跡,隻有能看得見摸得著的才是真實的。”
他的表情很是嚴肅,說實話,我有點不習慣他現在這個樣子,這不像他會說的話,我用有點發懵的語氣對他說:“我不是很明白。”他攬我入懷,我聽見頭頂上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那麼輕,輕到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久久之後,他說到:“其實你是在乎我的,隻不過這段感情還是幼苗,我會等著它根深蒂固,等著它鬱鬱蔥蔥,枝繁葉茂。”心裏有根弦被他冷不丁的撥弄了幾下,一陣陣泛著悸動。
我不自覺的緊緊環住他的腰,好像害怕他會離開我,就想吳淵那樣,連先兆都沒有就生生割斷了彼此的牽連。他的身子震動一下,接著又是一聲輕微的歎息。我不明白他今晚為什麼有那麼多的感觸,這樣的他讓我有種莫名的不安。我不喜歡歎息,無論是別人還是自己,我總是希望人人都不識愁滋味,可是偏偏等到歎過千百口氣之後才知道過去的自己是有多快樂,總是要在埋葬天真之後才能換來一張成熟睿智的臉孔,就像小美人魚一樣,如果不放棄美妙動聽的歌喉就不能擁有一雙和王子並肩站立的腿。人生就像蹺蹺板,得一物必先失一物,如若不然,這世界的平衡就會被打破。
“額頭還疼嗎?”他眼中是關切的神情,我覺得他的笑有心理暗示的作用,我真的覺得頭不疼了,他用修長的手指觸摸這剛才撞過的地方,我下意識的倒吸一口涼氣,他焦急起來:“真的沒事?”
“沒事了。”我看他一臉不相信,補了一句:“其實還有一點點,不過也就是一點點而已,比螞蟻還小。”他說到:“本來就不怎麼聰明,現在一撞也不知道這腦子以後還能不能正常運轉。”我越發不可思議了,這人變臉也太快了吧,一秒鍾之前還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現在就能拿我開涮了,他笑笑,又說到:“不過你笨一點也好,這樣就隻有我會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