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快下班的時候楚襄樊從辦公室下來了,跟老秦關起門說了幾句,不一會兒老秦就打內線叫我進去,我一看楚襄樊是公事公辦的表情就恭敬的打了招呼。老秦說:“小宋,晚上有個酒會,你跟楚副總去一趟。”我正尋思是什麼場合,老秦就說:“你看,我們倆男的肩並肩出去怎麼都像去打仗,一點和諧的氣氛都沒有,反正也是為公司,就算你加班好了,回頭上財務那兒領加班工資去。”
楚襄樊頓頓略正了一下西服領子,我明白了,這就是傳說中打著企業交流旗號的狼狽為奸活動,倆男的去確實不合適,可是怎麼選也輪不到我這個小助理啊,他楚襄樊的秘書不就是個尤物嗎,帶她出去總比帶我有麵子多了。
楚襄樊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就這麼定了,你現在就下班,我帶你去準備一下。”說著就被老秦送出了辦公室。進了電梯我問楚襄樊:“你這麼著急幹嘛啊?”他沒回答。
他的車一路穿街過巷,我忽然覺悟了,他是怕碰上下班高峰期會堵車,他說:“這世界講的就是速度,自行車跟自行車比,摩托車跟摩托車比,汽車跟汽車比,走著的跟跑著的比,跑著的跟騎車的比,騎車的跟開車的比,開車的跟坐飛機的比,你要是還用爬的就什麼都攤不到你頭上。”
“你這麼老追著時間跑會老得很快的。”他不以為意:“你要是不追著時間跑等它回頭把你淹沒了你都不知道。其實當你開始關心天氣,關心物品分類,關係蔬菜價格的時候你就已經嗎慢慢變老了。”我細想想也不是沒有道理,要是永遠庸庸碌碌的,那麼個人價值還有體現的餘地嗎?
我打電話跟蘇瑾南報備,免得他又說我到處亂跑,上次的事情到現在想想都還後怕。楚襄樊一邊開車一邊笑,我問他笑什麼,他學著我的口氣說:“我怕你擔心。”我紅著臉搶白道:“楚副總,偷聽人講電話是不道德的行為。”他說:“冤枉,我可真不想聽,是某些人音量整得跟公放差不多,我是被迫的,我回頭得好好掏掏耳朵,免得你那些個小情話把我耳朵給堵了。”不想理他,萬一他又記仇我以後還要不要混了。
他帶著我去改頭換麵,跟上次參加首映禮一樣,這是麵子問題,隻不過上次掙的是蘇瑾南的麵子,這次是公司。酒會辦在西園的宴會廳,我再次走進酒店大堂的時候就會想起上次不愉快的經曆,不過現在那周經理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在這種地方作威作福了。楚襄樊看看我說:“還不錯,你說你一個女人做得那麼失敗,也不知道好好收拾一下自己,蘇少也夠能忍的。”我白他一眼:“可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是外貌協會的,偏就有人好我這口,氣死你。”他笑說:“你和蘇少感情好了我求之不得,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忽然想起過去老秦對我和蘇瑾南這事的態度,楚襄樊現在就跟他如出一轍,市儈!
一進宴會廳就被珠寶鑽石晃了眼睛,一看我身上除了衣服鞋子連個會發光的都沒有,我心想這回遜了,雖說我長得還行,笑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而且連蘇瑾南那種刁鑽的眼睛都說我可愛,雖然是醉酒後,可畢竟也是可愛啊,可是現在滿場全是大美妞,有幾個甚至懷疑是模特公司請來充場麵的花瓶,人家拚的是美豔不是可愛,我跟人家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楚襄樊卻說:“沒事,咱不跟她們比這個。”“那比什麼?”他想了想說:“你比她們年輕,年輕就是資本。”我尋思著有點道理,又一咂摸才醒悟到誰畫個妝不顯年輕啊?公司置裝費不夠就直說唄,不帶這麼忽悠人的。
滿場的人物不是這個總就是那個總,不是這個小蜜就是那個小蜜,全是縱橫商場的大人物,幾個回合下來我有點暈,楚襄樊倒是應付自如,簡直是如魚得水。他每次都會跟人家介紹我是公司的得力幹將,反正就是吹牛,你吹我也吹,吹吹更健康。那些總的眼光在我身上一掃而過,我承認自己確實沒什麼看點,可是也不至於表現得這麼明顯吧,況且他們的目光跟看別人的小蜜是一樣的,看見我沒有她們妖豔就連個點評都吝嗇給予,我都懶得說他們,我跟那些個小蜜是一個性質嗎?姐可是如假包換的知識女性來著。不過也有讓我感到欣慰的,有幾個總還是給了我名片,並且假模假式的讚美了幾句,我想那是看在楚襄樊的麵子上,而且也是出於純商業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