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見家裏燈亮著,著實嚇到了,轉念一想估計是關情回來拿她的東西,上次她走得匆忙,有些東西拿不了就暫時放我這,我好幾次要給她送去她總說不著急用,新房那邊應有盡有,也不差這一兩樣,沒想到,她果然是念舊的。
“關情,是你回來了麼?”我開門進去,卻沒人回應我。看她房間的燈很昏暗,也不知道她在裏麵幹嘛。
“關情。”我敲敲房門,還是沒聲響:“你要是不說話我可就進來了。”
“別!”她終於開口,可聲音卻是顫抖的,顧不上阻攔推門進去,她躺在床上,被子蒙得嚴嚴實實。
“你幹嘛呢?小心喘不上氣。”我伸手試圖把她的被子往下拉,可她卻在裏麵死死抓著不放,一時間覺得有些不對勁:“關情,你怎麼想起回來了?”她還是不說話,我心焦起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把被子拿開,讓我看看你。”
她緩緩拉開一角,我順勢趕緊把被子掀開,她長發隨意散在臉上,有些頹然。我試著撥開她的頭發,竟然滿臉是淚,眼睛紅腫,嘴角也有一些淤血的痕跡。
“你怎麼了?”我大驚失色,何時見過她這樣狼狽。
我扶她坐起來,她一副愁眉淚眼,我擰了毛巾給她擦臉,她說:“嘉魚,我要離婚。”
“離婚!你這不是才剛結婚嗎?”
她一拳狠狠砸在被子上,咬牙切齒道:“他不是人!或者說是我之前眼瞎了才會被他騙。”
“騙?怎麼回事?你慢慢說。”
她苦笑起來:“結婚前他對我好得不得了,就是那種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程度,說盡了甜言蜜語,可是結果是什麼樣?結婚後我才知道他說的那些全是屁話,全都是騙人的。”
“他怎麼騙你了?”
“他說他是真心愛我的,為了我讓他做什麼都行,而且一開始也確實是這樣,他待我很好,有求必應,我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會答應跟他結婚。”她說著擦擦眼淚:“我以為他會對我好一輩子,可是,就在昨天他終於路出本來麵目了。”
我小心問道:“他……怎麼了?”
她掀開衣領,頸上肩上全是傷,胸口上有幾個竟然是牙印,剛剛結痂的血一粒粒附著在傷口上,一片觸目驚心。她說:“這還不算。”擼起袖子胳膊上全是紅紅的條形印記。
“他打的?”我說這話的時候都不願相信。
她點點頭,我急切道:“他為什麼要打你?這可是家庭暴力!”
她說:“我就是花了他幾個錢,他看到賬單的時候臉色就不好看了。一個勁兒問我都買了什麼,我就說賬單上都有,你不會看嗎?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一下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站起來就呼我一巴掌。”她把臉伸給我看,果然還有些紅腫,大概就是因為這一巴掌嘴角才會破的。
“那也不能打人啊!前兩天我跟你逛街的時候他在電話裏聽見你買東西也沒有不高興啊,你讓他請客吃飯他不還挺樂意的嗎?”
她眼裏忽然閃過驚恐的情緒,整個狀態變得很僵硬,她呆呆的說:“他不僅打我,他還……他還……”
“他……還幹了什麼?”我很討厭這種不好的預感。
“他強 暴我!”話剛出口她就像是被泄了氣的氣球重新癱倒在床上,隻是一味的哭泣,那哭聲有些淚迸腸斷。
‘婚內強 奸’的字眼撞擊著我的神經,以前聽見這個詞的時候隻覺得好笑,都已經結了婚怎麼還能算是強 奸呢?可是現在卻覺得無比森冷,甚至不敢深想,那畫麵得要多麼殘酷,多麼不留餘地。
我顫抖著手去替她擦眼淚,她忽然抓住我:“嘉魚,我該怎麼辦?我想我真是自作自受。”她淚眼婆娑的看著我:“你不知道,我那時有多屈辱,逃出來的路上我就在想,如果我往馬路上衝過去,是不是就能了結所有的痛苦了?”
“關情,不要!千萬別那麼想,你還有我,我絕不會讓你受委屈,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他,他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跟他沒完!”我簡直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剛要起身卻被她死死拽住:“嘉魚!嘉魚!不要離開我,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