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媽從床頭櫃的抽屜裏取出一隻精巧的小木盒,她笑著遞到我麵前,示意我打開,我心情有些沉重,在看到裏麵一枚小小舊舊的金戒指之後,我頓時覺得它很燙手。
“嘉魚,這是我婆婆傳給我的戒指,今天我送給你,不是見麵禮。”吳媽媽笑得甚是和藹,眼中全是對我們幸福生活的期許,我搖著頭:“伯母,我知道它是什麼意義,我不配。”
“說什麼傻話,哪有什麼配不配的,你們好就行了。”她不由分說的把戒指戴在我手上,說什麼都不讓我取下。
我和吳媽媽從裏間出來的時候,他們父子倆聊得正開心,我也坐過去陪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他們看見我手上的金戒指,一時間有些微微發愣。終於見到了家長,這樣其樂融融的畫麵本來答應過要給蘇瑾南的,卻在短短幾天之後轉換了對象。
夜裏下起了大雨,雨點打在玻璃上,劈劈啪啪勾起驚雷。怎麼都睡不著,起身到客廳倒水喝。吳淵的房間門縫裏透出燈光,這麼晚了還不睡,我輕輕敲門,門卻自己開了,原來根本就沒關。
“睡不著?”
他坐在床上發呆,我走過去坐在床邊,把手裏的水遞給他,他沒接,隻是看著我。
“我回去了,你早點睡。”氣氛有些尷尬,他卻說:“嘉魚,陪我說會話好嗎?”
我坐在床沿,他靠著牆看著我,我怕吵醒他爸媽,不得已小聲問:“你沒跟家裏說我們的事對不對?”
“嗯。”
嘴巴張張合合,最後還是說了:“我今天看了你給家裏寫的那封信,說實話,不是不感動。”
“嘉魚,你知道嗎,我曾經去偷偷看過你很多次,但你一次都不知道。”
“你之前說過。”
他忽然說:“還記得那房子嗎?”
“嗯。”那張讓我膽戰心驚的床我怎麼會忘記,某種程度上它更像是咒語。
“去年年初的時候,就在我把那張床搬進房子的那天晚上,我再一次去了你學校,一樣的下雨天,一樣的位置,我卻沒有打傘,在你窗戶底下站了很久,直到雨水把我淋得沉重了很多,我忽然忍不住大喊出來,然後我就哭了,你知道我當時說什麼了嗎?”
“什麼?”
“我愛你。”他再一次從口中擠出這三個字,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聽到的三個字。
記憶閃回到開學時的那一幕,宿舍裏議論的神秘表白事件竟然是吳淵,時隔幾年,他在同一個地點做了同樣的事情,那麼撕心裂肺的哀鳴,隻可惜我不在,可惜我不在,要是我當時正好聽到了,是不是我們還會在一起?
我呆呆的握緊手裏的杯子:“不是說過以後都做朋友的嗎?你這樣讓我如何平常對待你?”
“還記得那個《白雪公主》的故事嗎?”
猛然想起在山區的時候總覺得在哪裏聽過那個獵人抱得美人歸的版本,原來是幾年前吳淵改編的。我點點頭,他說:“我當時曲解原著的時候就想著憑什麼所有的公主最後都要和王子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難道沒有背景的人就注定要孤獨終老嗎?所以我按照自己的意願那麼期望著。”他苦笑一下:“可最後結局還是被撥亂反正了,公主注定是要住在王子寬敞華麗的皇宮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