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用力,可我卻安靜躺下了,他順勢從後麵抱住我,這樣的場麵真是熟悉,心裏莫名有些疼痛。
“你是故意的吧?”
他不解:“什麼?”
“把我灌醉。”
他伸手撥撥我的頭發:“你隻有醉醺醺的時候才不具有攻擊性。”
我轉移話題說:“以後這樣的廣告你還是找其他公司合作吧,我們公司要價太高,實在不合算。”我知道要是說話太過冷冰冰會讓他有所反應,幹脆站在他的角度講幾句,至少聽說那個區沒有那麼難以接受。其實我們都一樣,吃軟不吃硬。
“你是在替我著想嗎?可是這些我都知道,所以更加沒關係。”明知道是虧本生意還執意往裏跳,這可不符合他資本家的形象。
“這樣下去我們隻會越欠越多,永遠都……還不清了。”明知道我們早已不是追究誰欠誰比較多的時候了,可還是忍不住說出這種不爭氣的話,過去的我打定曾打定主意要用自己的一生來陪伴他,所以無論他給我什麼我都能欣然接受,然而時過境遷之後才發現原來我什麼都駕馭不了。
他在我身後的呼吸聲悶悶的,等待他的回答等到心焦了他才說:“你就是我最糊塗的一筆賬,怎麼算都算不清。”
一下子就觸到我心底最柔軟酸澀的地方,就像吃了一顆青楊梅,酸到滿嘴牙齒都在打架,酸到臉都麻了,酸到眼淚奪眶而出。趕緊用手捂住口鼻,絕對不能讓他聽到我哭泣,絕對不能。冷不防被他從後麵抱緊,強忍了半天還是嚎出一聲,短暫且急促。
他嗅著我的頭發,聲音有些顫抖:“還是不行嗎?”
強烈的點著頭,眼淚落得更多,星星點點全灑在枕頭上。他歎息一聲支起頭在我臉上輕輕一吻,然後起身出去了,關上門的那一刻我終於爆發了,不知道哭了多久,隻覺得全身都疼,尤其是胸腔裏某個正在顫動的地方。
沒過多久就聽到曉麗回來了,她絮絮叨叨說著酒桌上的事情,見我不搭理她便自個兒收拾好睡下。我估摸著她睡著了,結果過了半天她小聲嘟囔道:“剛才在門外猶豫了好久,不知道該不該進來,你走後不多時蘇先生也不見了,我本來還想問,後來見大家都是誨莫如深的表情也就明白了。”她翻個身對著我的背不無惋惜的說:“我還以為他在裏麵呢。”
“睡覺吧。”話說出口才發現哭得鼻子都堵上了,她關切的問我是不是哭了,我沒有回答,眼淚卻一發不可收拾。
是真的不行了,不知不覺已經把彼此越推越遠。
山風足足吹了一夜,挺得我耳朵疼,一大早收拾好東西等著回城,出門才知道隻有我起得比上班還早。在大廳隨便找本雜誌正翻著就看見陳助理慌慌張張從樓上下來,邊走邊對著電話嘀咕,愁眉不展。他跟前台交談幾句更躁動不安起來,眼睛不時看向周邊,一不小心暼到我,我點頭打招呼,他驚訝幾分,複又猶豫起來。
到底怎麼了?陳助理可不是個會輕易亂了方寸的人。他在前台那裏猶豫半天才過來問我:“宋小姐見到我家……少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