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歇斯底裏的喊聲從內殿傳來,風無淩才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見這副光景,已然明白了,抱住幾近崩潰的韓韓靜,勸道:“靜兒,節哀順變。”
韓韓靜癱軟的身體跌進了風無淩的懷裏。
接下來的事情乏味可陳,韓冥與皇帝的葬禮被風無淩一手包辦,雖然大旗國不是太注重規矩與禮儀,但是公主與皇帝死時,還是大操大辦,風風光光地送走了他們。
在整理這些事情的六天裏,風無淩徹夜未眠,不管是像何時入陵這樣的大事,還是像棺木的木材選擇,他事無巨細,韓韓靜雖也在一旁幫忙,但夜晚時分還是會被他趕去睡覺,看著風無淩忙碌的身影,韓韓靜滿心感動。
終於在處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後,皇帝入陵了,韓韓靜已經從悲傷中漸漸恢複正常。
而就在這一日,皇帝身邊的貼身侍從從桌子下麵的暗盒中找到了遺旨,並在第一時間就交給了丞相李載京。
丞相在看完整個遺旨後臉色沉重,看向那侍從,低聲道:“快去把三皇子叫進宮來。”
侍從點頭後立即出宮尋找三皇子。
但他們私下交談的這一幕並沒有逃過風無淩的眼線,在大旗國呆了這麼久,他已然有了足以信任的眼線,李載京與那侍從的談話早已在同時入了他的耳。
為了複仇,他那不惜一切都要滅了風無揚奪得聽風國的決心如鋼鐵一般堅定。
不過半刻鍾的時間,三皇子韓治便隨著侍從進了宮,與丞相秘密會麵。
此時的丞相正在宮中坐立難安,在見到韓治的身影時猛地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立即走到他的麵前:“出大事了。”
韓治的臉色已經很不好,望向他:“怎麼回事?”
他坐在軟椅上,接過丞相遞過來的聖旨,看完了整個內容之後雙瞳猛地放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李載京:“父王這是老糊塗了麼?!”
“所以才立即叫了您過來,看這件事怎麼辦。”丞相頻頻歎氣,“眾人都知道自從駙馬進宮以來就備受皇上矚目,朝中許多政務也是交給他著手去辦,依老臣看這聖旨應該是早已擬好的,看來他立駙馬為帝的想法已存在多時。”
“隻不過是一個駙馬,又不是我們大旗國的人,怎麼可能讓他做大旗國的皇帝!”
“老臣也是這麼想,但三皇子沒有居住在宮中是不知道,這個駙馬整日幫皇上處理政務,深得皇上喜愛,但盡管如此,老臣們還是認為君王的這個位置應該由三皇子您擔任才是,交給一個聽風國人,我們實在不放心。”
“自然不能交給他。”韓治氣衝衝地將那聖旨扔在了桌上,“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如果被付如海看見了這聖旨,那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宣旨的。”
“付如海再受皇上的寵愛,也不過是個服侍的太監罷了,大不了我們把他給殺了。”韓治看向李載京,眼神忽然變得警惕,“這件事除了你知我知,小海子知道,還有誰知道?”
李載京搖搖頭:“沒旁人知道了。”
“那好。”韓治盯著那聖旨,緩緩地站了起來,他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既然父王對他不義,那也休怪他不仁了,他拿起那聖旨就想往正燃著的爐子裏扔,但就在這時,付如海卻從外麵走了進來。
韓治拿著聖旨的手輕輕一抖,緊接著就迅速藏到了身後,付如海畢竟是從小服侍父王的人,又是看著他長大的,若不是有這層身份礙著,這付如海就相當於他的長輩,做壞事時正被長輩逮個正著,他當然害怕。
“奴才見過三皇子,三皇子您怎麼進宮來了?”付如海行了個小禮,可一雙精明的眼睛卻盯緊了韓治的身後。
“我想進宮來拿一件父王的字畫以作紀念。”韓治清了清嗓子說道。
“三皇子你身後是什麼東西?”說著,付如海就要走上前去,但卻被李載京攔住。
李載京的臉色已然沉了下來,如驟變的天氣:“付如海,我說你也太放肆了吧?見到三皇子隻行小禮,這是哪裏來的禮數?再怎麼說你也不過是個奴才,居然敢對三皇子無禮。”
“奴才沒有對三皇子無禮,隻是想看看三皇子在藏什麼東西。奴才聽說先皇生前留了聖旨,特地來皇上的行宮看看而已。”
“聖旨?我怎麼沒聽說過?”韓治冷笑一聲,“誰告訴你這裏有聖旨的?”
“三皇子若是光明磊落,何必在背後藏東西?請拿出來吧。”
韓治倍感自己的威嚴受到侵犯,麵子上就有些掛不住,看向李載京,李載京的眸子泛黑,顯然已經準備好了。
有了丞相撐腰,韓治的膽子明顯肥了很多,他冷笑一聲將背後的聖旨扔在付如海的麵前:“藏了又怎麼樣?告訴你又怎麼樣?實話告訴你又怎麼樣?父王想立風無瀾為君王,可我偏偏不同意,現在還要撕掉這聖旨,你又能拿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