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靜靜地聽著紅緗說話,第一次有一個可以做娘親一樣的女人哄著她,溫柔的看著她。那種感覺,是和愛情不一樣的感動,卻一樣的讓人沉溺。
蘇筱看著紅緗,她自小失去父母,本來還有哥哥可以依靠,可是後來,哥哥也去世了,就隻剩下她一人。
她賣身教坊,因為有學舞的天賦,所以師父對她還算不錯。但隻是因為她是一棵搖錢樹而已。
那時常常會被打或者被姐姐們欺負,可是蘇筱都不會哭。她早就知道眼淚是沒有用的,所以她很少會哭。
可是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寒冷的時候不會難過到哭泣,可是當一觸及溫暖的時候,就會止不住眼淚的流淌。就好像是一塊冰,隻會在陽光下融化。
“怎麼哭了?”紅緗看著蘇筱,輕輕地伸手抹去她的眼淚。紅緗的目光溫柔,聲音也很溫柔。
蘇筱微微搖頭,輕輕地靠在紅緗身上,小聲道:“其實,我自幼父母雙亡,我有一個哥哥,叫做蘇穆……”
不知道為什麼,蘇筱緩緩地開口了。她對著一個認識才不久還算陌生的人,或者嚴格的說,是正軟禁自己的人的母親,說著自己的故事。
這是一個極其冗長的故事,蘇筱很少去回想自己的過去。然而在這個夜裏,蘇筱卻開始講述著。
她告訴紅緗,她如何如何的一個人待在教坊,如何忍受著周圍的一切一直到認識了蕭華軒。蘇筱沒有說他的名字,她隻是說“他”。
這樣說起來,就好像是在說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了似的。讓蘇筱覺得更輕鬆了些。她說,他就好像是湍急的水流中,一根救命的浮木。在她快要在那嘈雜煩亂的地方沉溺的時候,他出現在她的麵前。
這回是沉溺了。卻是沉溺在他的麵前。他對她就好像是陽光一般,讓人覺得溫暖。雖然他對別人像是寒冰一般的冷漠。可是隻要對著她,他就會變得溫柔而多情。
他們同看日升日落,看落雪紅梅,看一切平時看起來很平常。而兩個人在一起就變成很有意義的事情。那個時候他也曾經在梅樹下對她許諾,說要給她永遠的幸福。
蘇筱靠著紅緗,輕聲道:“所以我就信了……我選擇相信他……紅緗姐,我是不是一個傻瓜?”
紅緗歎息一聲,輕輕將這個女孩子靠在自己的前,摸了摸她的臉頰輕聲道:“你太善良了……”
蘇筱繼續講述自己的故事。她時而微笑,時而悲傷。說到他終於迎娶了她,他在洞房花燭夜掀起她的紅蓋頭,她那一刻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幸福就中斷在第二天的清晨。從那以後,她就成了整個府中最卑的女子,再後來,她有了孩子。孩子就成了唯一的寄托。然而他卻奪走了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