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希望你平安回到大蕭。”撒風之國皇宮外的小道上,紅緗輕輕地抱了抱蘇筱。撒風之國的王妃擔心的看著這個麵色蒼白的女孩,眼中有深深的不舍。
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太久,但是這個女孩的到來讓遠離祖國遠離了大蕭的紅緗覺得開心。似乎這女孩是上天派來以解她對大蕭思念的似的,她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有著特別意義的存在。
蘇筱穿了一身新的衣裙,裙子是最幹淨的白色,隻有用了淡淡的粉色。蘇筱不染胭脂,臉上麵容幹淨美麗。隻是那種美麗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傀儡娃娃,顯得毫無生氣。
“謝謝你。”蘇筱輕聲說,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這幾日她很少開口說話,這會兒一開口,卻好像連話都不會說了似的。
“母親,我們該走了。請您保重。”瑪非索從遠處走來,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衣服,肩上別著一枚閃閃發光的金色別針。瑪非索將手按在口,向母親躬身行禮。
紅緗重重地拍了拍瑪非索的肩,輕聲地叮囑道:“瑪非索,你也要平安歸來。還有,我希望你牢牢地記住你答應過我什麼。”
瑪非索低垂著的眼睛裏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芒,他微微點頭,然後紳士的向蘇筱伸出手。
紅緗傾身,輕輕地吻了吻蘇筱的臉頰,像是鼓勵一樣輕聲道:“去吧。”
蘇筱點了點頭,伸手扶著瑪非索的手,上了馬車。瑪非索隨後也上了馬車,然後探出頭對母親道:“您回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金色的陽光在小道上鋪展開來,在石頭上都鋪了一層淺淺地金色。白色的馬車向撒風之國都城的城門駛去,一路上能聽到馬車外漸漸熱鬧的街道上行人的聲音,讓馬蹄噠噠的聲響都為之淹沒。
“節哀吧。”瑪非索輕聲道,他看著蘇筱,“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到他的身邊,至少你還有你的孩子們。”
蘇筱別開視線,很明顯的不想和瑪非索說話。瑪非索討了個沒趣,於是倚在馬車上,著手中一個從大蕭弄來的翡翠的戒指。
大蕭。這個為其他國家所尊敬和畏懼的大國,此刻好像是一頭受傷的雄獅,正躲在一個角落,舐著身上的傷口。
昔日帶著士兵馳騁疆場的將軍,此刻麵上生出不少青渣,看上去很是憔悴。蕭梓何跪在太廟,仰頭看著上麵新添的一個牌位,許久,唇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
“做了這麼多,到頭來終究得到了什麼呢?”蕭梓何低聲笑道,“為了一個女人,你我兄弟做不成。為了一個女人,我大蕭失去了數座城池。隻是為了一個女人……”
許久,歎息一聲。蕭梓何眼中露出難以遮掩的悲傷:“可是為什麼這個時候我寧願我是你?哥……你知道不知道,我現在真的很羨慕你……可是……我卻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得到了一個我並不想要的東西……”
空氣中,有檀香繚繞。蕭梓何疲倦的閉上眼睛,袖中的手卻緊緊地攥成拳,指甲陷入掌心。
“皇上,再過幾日便是登基大典,您要以龍體為重啊。”頭發蒼白的老太監走進來,悄悄地走到蕭梓何身旁小聲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雖小卻始終是國儲,本應登基。可是,就在大蕭皇帝駕崩幾日後,朝中卻忽然現一封遺詔。先皇在遺詔中傳位於靖王蕭梓何。朝中大臣雖敬重靖王,但對這忽然出現的遺詔皆不免有些懷疑。然經確認,那確實先皇親筆所寫。
一朝天子一朝臣,原本擁戴太子的老臣們,皆紛紛按照聖旨效忠於昔日的靖王,今日的皇帝蕭梓何。蕭梓何繼位後,封蕭瑄為慶襄王,即日前往慶襄,未有傳召不得入京。其他王子也都封王賞地,遠遠地送出城去。
蕭瑄走的那天,蕭梓何去送他。因為走的匆忙,所以蕭瑄依舊住在東宮。蕭梓何的龍攆停在了東宮門口,然而蕭瑄並未出來接駕。蕭梓何也不在意,舉步進去。
才踏進房間,一個花瓶就飛了出來。蕭梓何側身避開,花瓶砰地一聲碎在牆上。蕭瑄小小的身影站在蕭梓何的麵前,眼睛紅紅的。
“殿下,還不快給皇上行禮!”早已跪下的乳娘戰戰兢兢的拉著蕭瑄讓他下跪,一麵小心翼翼地偷偷看著新皇的臉色。
“你們都下去吧。”蕭梓何歎息一聲,揮揮手道。一直到所有人都走了,蕭梓何才走近了道,“你還小,但卻也知道皇室的規矩。今日的事以後記住莫要再犯。”
蕭瑄倔強的仰起頭,眼睛裏有淚水在打轉。父皇沒了,皇祖母病了,昔日疼愛自己的皇叔一時間取代了父親的位子,還要將自己送往偏遠的慶襄城去,蕭瑄心裏滿滿的委屈,可是偏偏別人都告訴他,不能哭。
蕭梓何伸出手,想要蕭瑄的腦袋以示安慰。卻沒曾想蕭瑄後退了一步,行了一個禮道:“多謝皇上教誨,臣謹記。”還隻是個小孩子的蕭瑄,卻如同大人一般的說話。蕭梓何眼神中閃過一抹心疼。
“你就要走了,還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去向你皇祖母辭行吧。”蕭梓何看著蕭瑄道。蕭瑄又行一禮,告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