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樓還沒有正式開張,名聲就在城裏紅火了起來。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城中有個叫花樓的青樓,現在正讓裏麵的姑娘出來擺擂台。這擂台不比武,隻比才藝。若能贏了花樓的姑娘,那可是有一百兩銀子!
如此一來,花樓的擂台前,無論是衝著那一百兩銀子來的,還是衝著看熱鬧的人來的,總是烏壓壓的一片,把擂台前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花樓的姑娘都看過了沒有?”蕭華軒看了一眼跪在他麵前的魑,問道。自從上次魑來報了新開了家花樓,聽說每一個姑娘都有厲害的才藝,就不由得想起了蘇筱。上次蘇筱離家也是回去做舞姬,這次恐怕又去了。
已經派人去江南守著,這邊自然也不能放過。現在每一個機會對蕭華軒來說都是彌足珍貴的。哪怕是海底撈針,隻要針還在海底,就有撈到的機會。更何況是找一個人呢。
“已經查過,除了一人沒有查到,其他人中並無爺要找的人。”魑低頭道,“屬下隻查到,他們的計劃是在最後將頭牌的姑娘推出來,聽聞是個舞技和美貌都是一流的舞姬。”
“舞技和美貌都是一流的舞姬……”蕭華軒的眼中有了激動的神色,但很快黯了下來,“為何查不到她?難道一個小小花樓還有什麼暗處不成?”
“屬下已經派人查過花樓各處,想必那主人為了防止萬一,並沒有將那姑娘安置在花樓中。”魑低聲回答。不然以他的能力怎麼會查不到?
“那幾時才是那姑娘出來的時候?”蕭華軒盯著魑問道,他已經迫不及待了。魑答道:“這月的十五,還有十日便是。”
蕭華軒微微點頭道:“好。你去安排,那日我會去。”蕭華軒微微抬手,“下去吧。”魑道了聲是,然後便很快的退下了。
筱筱,是你吧?蕭華軒倚靠在椅背上。這世間除了你,又有誰敢稱是舞技和美貌都一流呢?這小小的地方又怎麼可能出什麼絕色美人呢?一定就是你了吧?
這麼久的思念,似乎因為遇到這期盼而顯得更加的濃烈。就猶如放了很多年的美酒,顯得越發的醇,越發的濃鬱。隻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這思念卻是折磨人的苦澀。
城東小酒館的廚房裏,蘇筱剛洗完菜。今天就她和周嫂在後麵忙活,不過卻輕鬆不少,因為小酒館有了個新的廚子。也因為如此,周瑩瑩才終於得了空,溜出去看熱鬧。
“哇!那些人可真好看。”周瑩瑩激動的手舞足蹈,眼睛裏是羨慕的光芒,“這麼些天竟然沒一個姑娘比的過他們的,娘,蘇姐,你說這頭牌會是什麼樣的啊?真是怎麼猜都猜不到。竟然比那些姑娘還要好,那得好到哪兒去啊……”
“死丫頭你口水都掉菜上去了!”周嫂衝著周瑩瑩腦袋上輕輕一敲,“回來的正好,去把菜送到前堂去。”說著將一盤紅燒肘子遞到周瑩瑩麵前。周瑩瑩撅著嘴老大不樂意的端著菜出去。
“這丫頭……”周嫂歎口氣,忍不住抱怨道,“蘇妹子你看這孩子,什麼時候能長大呢,就這德性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婆家。”
蘇筱笑了,在圍裙上擦幹了手道:“反正才十三歲,還要再過兩年呢,周嫂這麼急做什麼啊。”有一縷頭發垂下,蘇筱撥到耳朵後麵去。現在的她看起來真是如同一般家庭的婦人一樣的樸素,除了那一張麵孔比普通的婦人要美麗許多。
“你是不做父母不知道父母的心情啊。”周嫂忍不住歎氣道,“你看孩子他爹,就知道看書看書看書。整日的鑽在書堆裏,可這科舉三年一次,雖然今年是有一次,可我真怕他又沒考中,那一悶又是三年哦。”
周瑩瑩依舊是每天抽了空就去看花樓的比賽,然後樂嗬嗬的天天回來彙報進度,一直到最後一天聽說黃昏的時候就結束了。因為那個時候會有頭牌出來,還沒人勝得過之前的姑娘的話,那頭牌就直接出來跳一曲舞然後就是喊價了。
下午的時候周瑩瑩就拉了蘇筱出去,蘇筱隻是將圍裙摘了就一起出去了。沒有了心愛的人,連容都懶得去打理了。果然,女為悅己者容啊。
來到花樓擺擂台的地方,人群已經很多了。周瑩瑩這幾天鑽來鑽去早有了自己的招數,於是拉著蘇筱繞來繞去的,竟繞道前排去了,好不容易站定,周瑩瑩用袖子擦著汗道:“幸好還沒出來。”
蘇筱笑了笑,將帕子遞到周瑩瑩手裏去,然後就去看擂台。擂台上,有幾個漢子正撤去地上有些髒的紅毯然後鋪上新的。兩邊柱子上的花球也都重新換了新的。這頭牌的排場還真不小,蘇筱心理想。
擂台的兩邊有幾排座位,坐著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年輕的公子,中年發福的生意人都有。擂台對麵的一家茶樓沒有人注意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外,有一輛馬車停在了遠處。從那裏剛好能越過人群看到擂台上的景象。而此刻,馬車的車簾已經挑了起來,蕭華軒正靜靜地看著擂台。然而他的眸中卻有著遮掩不去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