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從戰戰兢兢的夥計口中得知蘇筱打扮了一番行為古怪的一早就離開了小酒館不知道哪兒去了。周嫂和周瑩瑩兩個人看著蕭華軒,心裏各自猜測著事情的原委。蕭華軒轉頭便走,出了小酒館卻一時間失去了方向,這個地方她能去哪裏了呢?又會去哪兒呢?
也不知道為何就想起了昨日看到蘇筱的那個地方,雖然心中也不是有十分的把握,想想也總比漫無目的找的好。於是轉身吩咐侍從四處尋找若有消息立刻回報,自己也牽過一匹馬,上了馬便向著昨日花樓擺下擂台的地方奔去。
街道上的行人並不是很多,當馬蹄踏在路麵的時候,嗒嗒的聲音在這個清晨的街道中顯得無比清晰。蕭華軒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刻自己在想些什麼,腦袋有些空空的。有的時候想的多了,恐怕就會失望的多了。所以還是不要去想吧?
擂台早已經成了昨日的事情,一切就止於昨日。一夜露水之後的擂台,一切顯得濕漉漉的,紅綢也沒了昨日的生氣。
花樓的頭牌牡丹現在恐怕已經成為城中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哪有頭牌被看了臉之後,買家連一萬兩銀子都不要了轉頭就走呢?更何況那牡丹長得的確是一副好樣貌。
可是卻偏偏就發生了,這事情多多少少的在這城中掀起了波瀾。沒人知道,其實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另外一名女子,而這名女子此刻就遠遠的站在街道的轉角,看著那台子發呆。
明明麵前是一座空空的台子,台子上隻有在晨風中搖擺的被晨露打濕的紅綢,髒兮兮的掛在那兒。可為什麼好像是走馬燈一樣,漸漸地台上有了人……
蘇筱仿佛看到一名男子,笑的有些不自在,就好像才學會笑似的。他笑著看向對麵的女子,然後吹響手中的一管竹簫,那女子便隨著簫聲起舞。那一舞不為別人,隻為了他。後來她的舞便不再為了別人了,因為她愛上那吹簫的男子。那男子對她說過:“筱筱,有我在。別怕,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
蘇筱就好像一個旁觀者,看著舞台上發生的一切。看著男子和女子相愛,在梅樹下說著情話,最後在新婚之夜如同水火一般,再不能相容。他們的愛,如同那塊玉佩一樣,在他的手中瞬間粉碎。
“筱筱,在我的心中,皇後的位置,隻有你能坐。別人,都沒有資格。”這是多麼動聽的情話,也是她記憶中最溫暖的一段。並不是因為皇後的位子,而是因為那時候的他就好像才相愛時候的他。
可是後來,她便被掠去了撒風之國,再然後還不等她回來,便聽到了他死去的噩耗……多麼可笑啊,他們相愛的七年時間裏,有兩年的時間相愛,卻有五年的時間仇恨和別離。而現在,是長長久久的別離。有多長?直到她也死去……
蘇筱覺得有些累了。實際早就已經累了,累的不是身體,而是心。而現在,連身體也覺得累了。於是蘇筱靠在旁邊的牆上站著,讓自己可以站的久一些。探手試了試額頭,也許是昨夜著了涼,染了風寒,明明身上很冷,額頭卻是熱的。
一夜沒睡,現在卻很想睡了。眼睛像是沒了力氣一般,漸漸地很難再硬撐著睜開。蘇筱靠著牆,隻覺得像是一點一點的被抽離力氣,身體漸漸地軟了下去。她也無法阻止,或者說也不想阻止。
直到身體忽然撐不住倒下去,預期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而是跌入一個寬闊的懷抱裏去。勉強睜開眼,卻似乎又看到了蕭華軒。蘇筱微微揚起,笑了。然後就昏厥過去。
蕭華軒是真的到來了,他騎著馬一路狂奔到這裏,就看到了靠在牆上的蘇筱。下了馬,一步一步的向她走去。心髒在撲通撲通的越跳越快,還在想該如何開口,心髒卻忽然就要停止了一般——她倒了下去。
忙衝上去接住了她,看到她在昏過去之前露出的最後一個微笑。蕭華軒有些慌亂的抓起蘇筱纖細的手腕,按住了她的脈搏。也許因為太過慌亂,他隻覺得她的脈搏如此的虛弱,就好像要消失了一般。
蕭華軒抱起蘇筱,翻身上馬,而後便策馬離去。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宮裏的趙太醫便是住在幾條街外,這會兒應該還在家中。隻希望能趕得及才好!蕭華軒一麵策馬奔馳,不時的再低頭看一眼懷中的蘇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