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梓何處理完國事,放下手中的折子看著淩斐道:“母後昨日又向我提起她留在皇宮的事情,我隻說這事沒有聲張過,可母後總說如此不妥當。”
“太後不無道理,皇上還請三思。”淩斐拱手道,“畢竟她的身份特殊,這皇宮裏,還是有人認識肖夫人……況且太醫說——”
“胡說八道!”提到太醫的話蕭梓何就惱怒了,冷聲道,“什麼時日無多?朕身為大簫皇帝,就不信找不出一名良醫能醫治她的病!況且什麼藥材朕沒有?怎麼會時日無多?”
“皇上,恕臣直言,肖夫人的身體還是早些將其送回慶襄。她和慶襄王畢竟是母子情深,這最後的一程,也讓慶襄王盡盡孝心才是。若是在皇宮有什麼閃失,慶襄王恐怕會懷恨在心。”淩斐道。
“退下。”蕭梓何有些憤怒道。本希望淩斐出個主意,可是他卻總以國家為重,雖然他所說的確是事實,可是他明知自己希望聽的是另一番話。
蘇筱她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個夢,夢見和蕭華軒在一起賞梅,祁兒和穗兒繞著他們身邊跑啊跑啊。也不知道為何,竟就這麼笑醒了。
醒來時候,已經是深夜。房間裏點著一盞昏暗的燈,守夜的侍女趴在桌子旁邊的打瞌睡。為了防止她醒來沒有人知道,床上的幔帳沒有放下來。
被中寒冷,雖然屋裏炭火正燒的旺盛,房間裏應該很暖和。蘇筱卻隻覺得手腳冰冷,輕輕咳了幾聲,那侍女驚醒過來,忙上前服侍。
蘇筱喝了幾口水,在房間裏走了走,然後推開窗子倚在那看外麵的雪地。蕭梓何知道他愛雪愛梅花,特地讓人掃了道路而留下花園中的雪。月光照著白雪,白雪映著寒梅,這一切如今也隻有她一人能看。
蘇筱想到了夢境,也不知道祁兒和穗兒現在怎麼樣了。這麼長時間沒有見爹娘,暄兒回去帶去的卻是他們父親的死訊。多麼殘忍啊,那幾個敏感的孩子會不會以為父親死了,母親也不要他們了?
“天亮之後,若皇上來看我,告訴他我想去祭奠。”蘇筱輕聲的說。本來打算再過陣子去的,可是如今夢見了,卻總不安心。他一個人躺在那裏,一定很寂寞吧?
“是。”侍女過來,小聲的勸,“外麵太冷,奴婢關了窗子好不好?您身子不好,受不得風寒。廚房裏燉了血燕,一會兒奴婢給您端來。”
“好。”蘇筱輕聲的說。看著侍女關了窗子,便走到桌子旁邊坐下,隨手拿了本書,看了不到兩頁又覺得困倦了。等侍女回來時候,蘇筱已經伏在桌上不知不覺的睡了。
朦朧中又回到了那院子,有人一襲黑色袍子,正站在梅花樹下微笑看著他。她走過去,依靠著那溫暖的膛。她仿佛聽見蕭華軒在她耳邊喃喃低語,一如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