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說完了,邜雨竹的頭發也早已幹透了,她跪坐在床邊的沙發上,耐心地等待著Veronika回神。
“Alina,我不得不說,你們有錢人家的孩子真早熟!”Veronika還在回味邜雨竹的話,木然地說了一句沒油沒鹽的。
“算是吧。”邜雨竹笑著點了點頭,“韓葉我不清楚,但Veronika,這個故事對我而言,不過就是一個從小心高氣傲,又恰巧處在青春敏感期的女生,掉進了一個周圍都是豪門大環境,然後為了自己的自尊心,做了一個不成熟的局,最後自食惡果。”
“可是最後你卻虜獲了王子的芳心!”Veronika已經徹底消化了邜雨竹所說的,有些激動地從床上站了起來,“而且你也喜歡著他,為什麼你們還沒有在一起?”
“Veronika,韓葉有韓葉的驕傲,我有我的堅持,我在等韓葉說喜歡我,韓葉在等我向他解釋。但是我們都不願意先開口。”
“哦!”Veronika有些頹然地坐回了床上,語氣很是失望,“Alina,你以前和我說,中國人講究矜持,可是我現在發現這樣也不好。你看,你以前想說就說,想做就做時候,你們兩人多好啊!我現在又突然覺得,我和Eric這樣直來直去特別好。至少,我很確定他愛我。”
邜雨竹看著一副陷入熱戀的模樣的Veronika,有些悵然若失。
她又俏皮地和Veronika調笑了幾句,就把Veronika給趕回了自己的房間。
“呼!”
Veronika走後,邜雨竹直直地撲倒在自己的床上,頭昏昏沉沉的。
她用力地用臉頰蹭了蹭枕頭,很快倦意襲來,便睡了過去。
邜雨竹睡得很不安穩,一個晚上,不斷地做著光怪陸離的夢。她和韓葉的每一個片段,毫無規律地交錯出現。
第二天早上,邜雨竹一睜眼就發現喉嚨有些澀澀的,她試著吞咽了一下。
“啊!”
她有些懊惱,喉嚨處傳來的腫痛提醒著她,昨天下午的雪仗,昨天晚上的談話讓她的扁桃體徹底發炎了。
要說邜雨竹的身體也奇怪,別人受涼了都是感冒,她一受涼就直接扁桃體發炎。若是再稍不注意,就直變成高燒。
家裏曾有大人建議,讓邜雨竹直接把扁桃體給割掉,但她的外公說什麼也不同意。
平日裏,隻要天氣稍一轉涼,全家就又是暖氣,又是毛毯地伺候著她。沒想到一離了家,稍不注意,自己就病了。
邜雨竹憑著家人照顧她的印象,在校服外又加上了棉背心,外麵又披上了一件又厚又大羽絨衣。脖子上圍著一圈暗紅色的針織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頭上戴著一頂黑色毛線帽,活脫脫地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圓圓的球。
當她下樓吃早餐的時候,Camille差點沒認出她來,指著她誇張地說:“天哪Alina!請問你是要去參加日本的相撲比賽嗎?”
邜雨竹鬱悶地往自己的保溫瓶裏灌熱水,嗓子疼也不想回應她。
等到她把桌上的吐司往嘴裏塞的時候,她更鬱悶了,幹巴巴的吐司滑進腫脹的喉嚨,讓邜雨竹頻頻皺眉,結果早餐也沒吃兩口就放下了。
低落的心情一直延續到她進教室。
邜雨竹悶不做聲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書包掛在書桌邊的掛鉤上,從裏麵拿出自己的課本、文具,又有些賭氣似地把拿出來的東西乒乒乓乓地甩在桌子上。
動靜大到周圍的人頻頻轉頭往她這兒看。
坐在她旁邊的韓葉不可能沒有注意到她,偏過頭,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
直到Achim先生進了教室,她才消停下來。Achim先生站在講台上,讓同學們把昨天布置的課後作業交上去。
班上一陣躁動,邜雨竹起身打算往講台上走,恰好韓葉也在此刻起身。本就不寬的走道,因為今天邜雨竹臃腫的打扮,顯得更加的狹窄,兩個人麵對麵地堵在了一起。
韓葉再次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邜雨竹,聲音低沉溫潤:“生病了?”
許是昨天晚上的回憶太深,人在脆弱的時候又容易頭腦不清楚,邜雨竹此時竟有一種時空交疊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地把眼前的人和一年半前的他混淆了。
邜雨竹頭往左邊一撇,三分賭氣七分嬌嗔地輕哼了一聲。居然,一如當初地對著韓葉撒起了嬌。
韓葉看著邜雨竹這嬌俏的模樣不禁失笑,還不待他再說些什麼,Achim先生已經因為兩個人堵在路中間太久,衝著這邊喊到:“Alina,你們這邊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