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複複幾句詞,可季連緔不厭其煩的來回吟唱,酒壺中的酒被她撒在了窗沿,晶瑩的水漬在月光下泛著光,不知是酒漬還是苦淚。
茫然的看著夜空中高掛的明月,辛夜的神情冰冷而哀傷,這麼久的涼薄相待與傷害,隻為還給那個女子,翔鳳本命。
安然渡世,無病無災,貴人環繞,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無憂無慮,這才應該是季連緔最初的人生。
而他辛夜呢?
祀主,血羅,九天玄刹,陰霾的過去,無望的將來,雖然有著強大無比的力量,但卻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的一生,從一出生便已經注定,必須完成的事,是他這輩子,都逃不掉的,活多久對於他來說,其實已經沒有實質性的意義了。
'此生雖有憾卻不言悔。。。一生還長,你的不悔不是我,恨我吧,總比愛好'辛夜起身,輕盈地躍到了冰冷的瓦片之上。
歌聲漸漸低啞,辛夜躍下屋頂回到窗側時,季連緔已經趴在窗邊睡著了,擔心她會受涼,辛夜皺著眉把她抱了起來,輕輕的放在榻上,怕她酒醒後頭疼,辛夜點了她周身幾位大穴,那緊皺的柳眉才舒緩開來。
因為酒醉的關係,季連緔的臉頰有些微紅,眼角還掛著淚珠,辛夜抬起手,想伸手為她拭去,可卻最終放下了手,隻能無奈的歎氣。
看了不知多久,就在辛夜起身要走時,他無意中瞟到了被季連緔拋棄在角落的白色小酒盅,鬼使神差的走過去拾起認真端詳,酒盅特別精致,杯壁上描畫著翠竹,杯口處還有美人飲酒時留下的唇印,湊在鼻前輕聞,除了香醇的酒氣,仿佛還能聞到佳人唇齒間的餘香。回頭望了望熟睡的人兒,辛夜把酒盅塞進了懷裏。
太陽初露,集市的小販們就早早擺出了攤子,幹淨的街道隨著太陽的升起漸漸熱鬧起來,嘈雜的聲音也喚醒了榻上的美人。
掃了眼房間,季連緔緩緩的坐了起來,青發從肩頭滑落,平白給她添了一絲嫵媚,季連緔疑惑的打量著廂房,窗戶關著,使涼氣隔絕在外,好像猛然想到了什麼,她快速的從床上跳下光腳來到窗前,推開了窗子。
左右打量了半天,季連緔失望的垂下了眼簾,沒有墨色的身影,沒有赤紅的佩劍,有的隻有皚皚白雪,深深的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季連緔關上了窗子,其實隻要她再仔細看一看,不難看出那窗側的積雪,有一處特別薄。
從客棧出來,季連緔並不打算就此離開,辛夜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緊皺,那是去皋亭山的路。
季連緔從來沒有看過冬天的楓葉,那是另一種美,被雪打了的紅葉仿佛更紅了,跟皚皚的白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漫山遍野的美景沒能贏來佳人片刻的停留,辛夜尾隨著季連緔來到了須胤寺。
小和尚們都還認得季連緔,問過好後,把她帶到了青因大師的禪房,佛門重地也不會有危險,辛夜並不沒有跟進去,而是躍到樹上,等她出來。
“女施主這次是為何事前來”青因大師倒了杯清茶推到季連緔身前“外麵寒氣重,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