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怒吼著,它卷著雪花,狂暴地掃蕩著山野,搖著樹木的軀幹,似乎要和它有某種血海深仇,非要將它撕成碎片。它霸道地撞開了門窗,冷森森的雪花,闖進了屋子裏,肆意侵略著每一寸地盤。這年的冬天,似乎來得平時早許多,也格外冷。
劉公公想起了太後見到丁姑姑時的異樣,不敢耽擱,還是稟報了太後。
“什麼?”太後驚得連龍頭拐都掉到了地上,臉色頓時比窗外的白雪還要蒼白三分。她顫微微地踱到了窗前,推開了窗戶,一股冷風立刻闖了進來。
外麵大雪茫茫,天地間一片潔白。那大如席的雪花,乘機隨風闖了進來,似乎也要一睹太後宮中的奢華與素雅。
劉公公打了個噴嚏,這個鬼天氣實在是太冷了。
“難道,這雪是為江水盈而下的?”他暗暗地想,“不會不會,這宮中有多少屈死的人啊,老天爺怎麼可能獨憐憫她一個呢?就是因為她長得漂亮?”
太後沒有披衣服,她卻似乎不畏寒冷,靜靜地看著外麵紛紛揚揚的雪花。麗娘的音容笑貌,又在她眼前浮現著。
那是一個有著陽光一般燦爛笑容的女孩,也許她並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可是卻有著世上最甜美的的笑臉。她非常單純,單純的如一顆清晨的露珠,並不知道世道艱辛。
“太後。”劉公公見她久久站在窗前,生怕她年紀大凍壞了,便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風太大了,奴才還是將窗關上吧。”
“不必了。”太後冷冷地說,“擺駕,去暴室!”
“遵旨。”劉公公微微彎著腰,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顯然,太後同意見丁姑姑了,這就說明她當年的確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劉公公想起來就覺得好笑:“莫非,宮裏的那些傳言是真的?太後真的殺了皇上的生母?嗬嗬,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有意思了。抓住了太後的把柄,日後在這宮裏,我又會怕誰呢?”
雪繼續下,無休無止。暴室內並不冷,因為江水盈的麵前,有一盆熊熊燃燒的爐火。那是太監們準備用來折磨她們的,等到江水盈和丁姑姑暖和之後,再提來一桶冷水,劈頭蓋臉地澆上去。外麵下著雪,所以那水就更加冰冷了。
太後獨緩緩進了暴室,她看著渾身血肉模糊的江水盈和丁姑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江水盈的嘴角泛著一絲冷笑,她隻是嘲笑似的看著太後,不發一言。
“你果然來了!”丁姑姑冷笑著說。
太後瞟了江水盈一眼,低沉而有力地喝道:“來人,將江才人拉到外麵去!”
“是!”劉公公低著頭,連忙上前替江水盈鬆了綁,後麵上來兩個小太監,將她拖了出去。
江水盈回過頭,輕輕地看了丁姑姑一眼。隻見丁姑姑正在對她微笑著,似乎充滿了無限期待。
“你說吧。”太後見江水盈已經被拉了出去,冷冷地說。
丁姑姑笑了笑:“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我為什麼一定要告訴你?”
“因為哀家可以饒你不死!”太後的聲音仍然非常低,她生怕聲音一高,就會被外麵的人偷聽了去。實際上,暴室有三道石門,她早已經命令其他人退出三道石門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