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曾料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江水盈的繼母,從江南趕來了。
雖然她年紀已經不小了,可是那妖嬈的身段,卻令許多年輕的姑娘自慚形穢。隻見她雲鬢高聳,臉若銀盆,眼如水杏,一襲深藍色的長裙上,點綴著幾朵白色的梅花,看起來高貴典雅,卻又不失風情萬種。
這江夫人並不是什麼名門閨秀,隻不過是個沒落的小鄉紳的女兒。當初江南風續弦的時候,隻想找個能夠好好照顧女兒的女人。當時這江夫人,身穿一襲粗布衣服,看起來老實厚道,所以江南風便娶了她。可是自從成為江夫人後,她那層虛偽的麵紗,逐漸揭開了,恢複了那貪婪狠毒的本性。
“聽說咱家小姐當了娘娘了?”江夫人坐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一邊品著茶,一邊得意地炫耀道,“那丫頭,一直把我當仇人看。殊不知,如果不是我深謀遠慮的話,她能有今天?”
“還是夫人英明。”一個上了年紀的仆人笑道。
這個仆人,正是當時陪江水盈進京來的車夫。
江家的老宅,雖然極老,可是那恢宏的氣勢,仍然可以看出當年家族的興旺。
江夫人嫌那茶不夠好,微微皺了皺眉,將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不滿地問:“怎麼?難道水盈當了惠妃後,就沒捎點東西出來?小曲呢?她不是也進宮了嗎?這丫頭也沒捎出個話來?”
車夫咽了口唾沫,緩緩地說:“夫人,還沒舉行正式冊封的儀式呢,想必小姐手裏也沒有什麼東西。”
“沒有?”江夫人冷笑著,“如果我是她親娘的話,好東西不知道會有多少呢。這丫頭,我辛辛苦苦將她拉扯大,到頭來連點東西也撈不到,想想真是寒心。不是親生的就是不行啊,如果不是我自己來到這京城,這丫頭永遠也不會接我過來的。”
車夫低下了頭,嘴角微微動了動,他心裏在暗暗罵道:“什麼是你拉扯大的啊?大人留下的財產,雖然不多,但是足夠小姐用一輩子的了。若不是你都偷偷弄到娘家去了,江家至於到今天的地步嗎?”
“傳個話給小曲,讓她告訴水盈,趕快接我進宮!”江夫人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嗬欠,“長這麼大,還不知道皇宮什麼樣呢?女兒當了皇妃,我這做老娘的當然得進去享幾天清福!”
而此時,江水盈正浸在那鹽水缸裏,生不如死。她不知道,此時江家老宅,還有一個人在惦念著她呢。那個女人,還指望從她的身上撈點油水。殊不知,她現在正徘徊在生死的邊緣,等待援手。
“阿佑,你怎麼還不來呢?”江水盈痛苦地皺著眉頭,豆大的汗珠,順著她那削瘦的麵龐,滾滾落下。她不知道,她的愛人,此時已經開始懷疑她的忠貞了。
太後的精神非常好,她容光煥發,看起來年輕了不少,似乎又回到了她年輕的時候。她一邊款款走著,一邊笑道:“想好了沒有?別三天還不到,你自己的小命就交待在這裏了。告訴你,如果你死了,哀家肯定不會放過那個姓秦的。”
江水盈的身體根本就無法動彈,她微微咬了咬那沒有血色的嘴唇,勉強笑道:“我是否能挺得過三天,關鍵在太後。死就死吧,如果太後真的想身敗名裂,那就讓我和秦嶺快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