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簫,在陽光下,閃爍著美麗的光芒。
江水盈輕輕地撫摸著它,眼睛有些濕潤。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這支紫玉簫,還會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中。
這支美麗的玉簫,自從到了柳依依手中,便被壓在了箱底。再好的簫,沒有一個懂它的人,無疑也是一種悲哀。它也需要一個懂它的人,一個愛惜它的人,它也是有生命的!
她輕輕地將紫玉簫放在了床邊,並沒有再度吹響它。因為,它曾經是屬於他的,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小令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外,她不敢進來,隻是站在那裏,遠遠地看著她。
“進來吧。”江水盈的臉上蒙著麵紗,輕輕地說。
聽到江水盈的話,小令遲疑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秦太醫怎麼樣了?”江水盈看著小心翼翼地小令,心裏有些憐惜。其實,她從未怨過小令,隻不過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這張醜陋的臉罷了。
小令聽了,連忙抬起頭來,輕輕地說:“傷口已經無大礙了,隻不過奇怪地是,秦太醫一直昏迷不醒,也不發燒。聽趙太醫說,秦太醫很可能是自己放棄了求生的欲望,才會這樣的。他就住在禦花園西南角的一間廢棄的小屋裏,說起來,離這裏還不算遠。”
“放棄了求生的欲望?”江水盈心一緊。
她不知道秦嶺到底遇到了什麼過不去的坎了,他並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啊。她不知道,一個張嬤嬤,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威力,連心高氣傲的秦嶺,都想放棄了生命。
“小令,幫我找支簫來。”江水盈隻覺得天眩地轉,她勉強倚在床上,虛弱地說。
“簫?”小令詫異地看了看床邊那支閃爍著紫色光芒的紫玉簫,但是她並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我馬上就回來。”
這後宮之中,會吹簫的人本來就不多,但是並不代表沒有簫。宮裏的嬪妃們,無聊時會叫上幾個樂師,替她們吹曲解悶兒。像紫玉簫那種名貴的簫沒有,但是普通的簫,還是有幾支。
小令以最快的速度借來了簫,雙手遞給了江水盈。
淒美悠揚的簫聲,透過碧綠的紗窗,飄出了窗外。這聲音,非常唯美,如泣如訴。淒美的簫聲,輕輕地飄蕩在落花院中,順著落花院,又嫋嫋地飄到了禦花園中。
秦嶺,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隻見他臉上的傷口已經用白布包紮過來,看起來,像具剛挖出來的木乃伊。昔日太醫院最年輕最英雄的翩翩少年,如今,連路邊的乞丐見了他都會嚇得抱頭鼠竄。
這時,一縷哀怨的簫聲,輕輕地飄進了他的耳朵。
他仿佛一個迷途之人,在黑暗之中見到了北鬥星,情不自禁的,靈魂輕輕地跟隨著那簫聲,越飄越遠。
朦朧中,他仿佛看到了漫天的飛雪,撕棉扯絮般的在空中飛舞著。潔白輕盈的雪花,輕輕地落在了湖水中。刹那間,它們隱去纖軀,和湖水溶為了一體。
北風吹過,湖麵上泛起了層層漣漪。湖心中,隻見一白衣少女,緩緩從水中升起。隻見她長發如緞,眼如繁星,純潔的讓人不忍心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