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昌二十九年,夏。
私塾裏。
一些孩童圍坐在大池塘邊,每個人手裏都捧著一本書,朗朗的讀書聲傳出了這個小小的庭院。卻有一個孩子睡在池塘邊的草坪上假寐,臉上蓋著一個碩大的荷葉。
這個懶散到極致的孩童就是百裏瑾淵。
一年前,八歲的百裏瑾淵提出要去私塾裏學習,百裏府的人都大吃一驚。他們讀盡天下書的公子要去學習,在他們眼裏看來就是萬分奇怪的,公子雖然年紀小,但也許有些夫子們的文才和知識還比不上公子。百裏老爺堅定的說不行,公子就以要找失去的童年為理由。最後,百裏老爺還是同意公子進私塾。
“子淵,夫子來了,快起來。”一男孩一把拿掉百裏瑾淵頭上的荷葉,搖了搖百裏瑾淵的手臂。
“臨非,你沒騙我吧。”百裏瑾淵悠悠的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臨非。
“我沒騙你,趕緊起來吧,老師一會兒就走過來了!”臨非著急的把百裏瑾淵往起拉。
“你確定?”百裏瑾淵還是那個姿勢,瞥了一眼臨非,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樣子。
“我確定。”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背著手站在他倆麵前,嚴厲的出聲。兩個小小的眼睛裏閃著憤怒的光芒。
百裏瑾淵咽了一口唾沫,機械般的抬頭,看著那張嚴厲古板的臉,心裏哀歎:這個死老頭,不會又讓我抄書吧。
“子淵,這不是你第一次睡覺了吧。弟子規背的怎麼樣了?給老夫背來聽聽。”夫子抓著百裏瑾淵的衣領,把她從地上了提起來。
“弟子規,聖人訓,首孝弟,次謹信;泛愛眾,而親仁,有餘力,則學文。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父母教,須敬聽,父母責,須順承;冬則溫,夏則凊,晨則省,昏則定;出必告,反必麵,居有常,業無變……”
“背的還不錯。”夫子眼光柔和了些,摸了摸百裏瑾淵的頭發。目光望向臨非,聲音低沉的說:“你呢?”
“那個……”臨非欲哭無淚,他就沒背好不好,這下一定慘了。
“你怎麼不背?”夫子瞪著臨非,背在後麵的手拿到了前麵,手中還拿著一條戒尺。
臨非臉色鐵青的看著夫子,投了個救命的眼光給百裏瑾淵。百裏瑾淵一扭頭,把他的目光視若無物。
見百裏瑾淵這表情,臨非就知道自己沒救了,今天肯定要挨板子了,百裏瑾淵看到臨非無助的樣子,還是決定幫他一把。百裏瑾淵朝夫子笑笑,開口道:“老師,臨非兄今日嗓子紅腫,實在不宜說話。再說夫子你明天再讓臨非兄背也未嚐不可。老師你教我們教了一上午了,也該休息休息了,身體為重。”
“你小子就會哄我。好了,今天我就不計較了,你看著臨非背,我明天再來看。如果他背不好,你就和他一樣把弟子規抄十遍。”夫子說辦背手離開。
等到夫子走遠了,百裏瑾淵對臨非說:“看,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怎麼感謝我?”
臨非抹了抹鼻子,笑著道:“子淵大菩薩,我請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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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的親,子淵是百裏瑾淵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