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不是曹家的方向嗎?”
“可不是,難道曹家眾人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帶我事?”
“我看不一定,大夥兒跟去瞧瞧得了。”
曹府門口一時聚集了許多吃瓜群眾, 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守門的小廝定定地遠眺著浩浩蕩蕩過來的一群人,朝裏麵遞話。
“管家好。”小廝滿臉堆笑,出來的人抖了抖兩撇小胡子,得意地點點頭。
“去去去,看什麼看。”管家厭惡地俯視了一眼階下麵的百姓,吩咐小廝驅趕。
“聖旨到。”
藍衣內監手捧著明黃聖旨,帶著一對羽林軍,管家立即換了笑意,恭謹地把人迎進去了。
內監麵無表情地點點頭徑直入內。
“曹家眾人接旨。”
院子裏,曹家眾人按著品級著裝跪在一地,當頭的曹老太爺麵色嚴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適逢六皇子生母宛妃,因故乍然離世,為積陰德,即日曹家子弟可入仕出京為國效力,為宛妃居喪三日。欽此。”
“父親,這——”曹定遠跪在老太爺身邊低壓著嗓音問。
“臣等接旨,謝吾皇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曹老太爺幹咳了一聲,中氣十足地高舉著手接過。
“恭喜了老太爺。”藍衣內監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眾人都是盛裝接過居喪的消息,原本聽到曹家懲處的時候,眾人心裏都是樂的。
藍衣內監瞥了一眼眾人,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一襲荼白顏色。
繼而又從一旁的小內監托著的盤子裏,拿出另外一道聖旨。
尖著嗓子道:“福嘉縣主接旨。”
見沒人出聲,內監又說了一遍。
“卿兒——”曹定遠幾近怒吼地叫著朝身後匍匐著的人。
這是什麼時候,接著聖旨竟然走神,曹定遠有些微怒,心裏十分不悅。
雲卿有些恍惚,好一會兒才道:“臣女福嘉接旨。”
“福嘉縣主貴為福星,於江山社稷有功,現賜六品尚宮隨從侍奉。欽此。”
內監話音剛落,采蘩便十分機靈地把早已準備好的一包賞銀塞給了內監。
內監接過兩邊地打賞,掂量了一會兒,詫異地看一眼雲卿。
這曹家人怎麼給的賞比縣主的好少那麼多,難怪陛下對曹家人如此冷待。
之前他還不相信他師傅說的,曹家的榮辱全在縣主一人,讓自己對她好顏色。
這會兒他可明白了,沒有溫家,曹家算了鬼。
而且看縣主的打扮,估計著早知道宛妃娘娘薨逝的消息了,隻是也不至於穿著這麼簡素吧?
藍衣內監腦子裏跳出一堆疑問,千絲萬縷,一個點兒都不通。
“縣主,那奴才先告退,回宮複命了。”藍衣內監尷尬地揚長而去。
待宣旨內監走後,眾人垂頭喪氣地離開,管家也吩咐著采辦居喪用品。
隻是眾人看雲卿的眼色,都變了變,就是老太爺也是一臉灰白。
“奴婢芍藥,給縣主請安。”
一個身著象牙白夾黑宮衣的女子端端然地說。
聽著不緊不慢的聲音,雲卿抬眸,正好對上芍藥波瀾不驚的眼神。
今天的陽光,明媚得刺眼,真是讓人歡喜不起來呢。雲卿心裏想。
“縣主,快起來吧,地上涼。”芍藥勸解。
雲卿動了動,步子輕浮,也不知怎麼回到吟岫居的,麵色木訥。
看著轟然關閉的門,采蘩幾人都麵有哀戚,一個勁兒地捶打著雕花門。
“別敲了,讓縣主靜一靜。”芍藥出聲阻止,“她還需要一點兒時間去接受。”
采蘩三人愣怔了一會兒,不知所措的手停在了半空。
說罷,芍藥問著廚房在哪兒,柳兒擦了擦眼淚
說帶她過去,轉身便出了廊子。
不大的廂房,在西廂的犄角上。
到時,幾個擇菜的小丫鬟正在交頭接耳地說鬧,擺設倒還規矩。
“白媽媽沒教過你們要少說多做嗎?”柳兒義正言辭地出聲訓教。
幾個小丫鬟立即如遭驚雷般停了聲音,顫抖著聲音叫著‘柳兒姐姐'。
柳兒頓了頓,朝著幾人說:“這位是宮裏來的六品尚宮,芍藥姑姑。”
芍藥聽著她們的聲音哪有一點兒錯的意思,隻是壓抑著的張揚而已。
她沒說什麼,甚至為難,隻是罷了罷手讓著幾人出去,便挽了袖子在裏麵搗鼓起來。
“姑姑可是要給小姐做膳食?奴婢可以進來幫忙嗎?”柳兒一聲不吭地站在門外,乍然出聲問著。
芍藥手上的動作停了停,背對著柳兒答了句,也好。
看著芍藥輕車熟路地操作著廚房裏的廚具,柳兒的大眼睛瞪得渾圓,又瞥見芍藥麵不改色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