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曲身行禮出去了。
采蘩扶著雲卿在眾人驚詫中入了座。
曹定遠的鞭子更是不知道怎麼放,尷尬的,十分沒有麵子的,悻悻的。
“小姐。”柳兒和采蘋先秦大人一步進來了,見著雲卿便趕緊立在她身後。
兩人也見著曹定遠手裏的長鞭,雲卿給了她們一個安心的笑意。
“曹侍郎,不好意思驚擾了。”秦遠進來朝芍藥點了點頭,算是答謝。
曹定遠哪裏還顧得了事是什麼事,這人都到眼前了,淒然一笑:“秦大人怎麼突然造訪了,實在有失遠迎。”
秦遠連連道著不敢不敢,雖然人立家什麼的實在不敢恭維,可人著實官帽比自己高著。
“秦大人公務繁忙,怎麼今兒有空來曹家?”太子對於秦遠的小眼神實在不悅,竟然沒有看到自己在這裏坐著。
剛還以為曹家什麼人這麼質問自己,待看清楚之後才是一臉懵。
“下官有眼無珠,不知道殿下在此,請殿下恕罪。”秦遠有些汗顏。
太子玩弄著扳指,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罷了,本宮也不是那起子在乎虛禮的人。不過,秦大人來曹家是公幹?”
據他所知,京兆尹雖素來中庸,也不是沒事找事的人。
所以在問起他的時候,太子有意地看了看雲卿。
秦遠作了揖,麵色一瞬間恢複嚴肅,“下官接到報案,事關人命而且報案之人說得有理有據,便親自過來調查一番。”
若是在其他地方還好,在這京中,而且是各府上的命案,他得掂量掂量自己的烏紗帽可以保得了幾時了。
話此,他的人眼神開始巡視,尋找方才報案得利兩個丫鬟。
“大人不用找了,是我讓兩個丫鬟報的案。查出事情真相,想必侍郎大人和老夫人沒有怪福嘉私自做主吧。”
雲卿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站起身來。
不是父親,是侍郎大人。
不是祖母,是老夫人。
不是孫女或女兒,是福嘉,福嘉縣主的福嘉。
秦遠定睛看時,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皇帝親自把自己提問了一遍才找出來的小福星呢。
不僅如此,還是溫相最疼的外孫女,秦遠整理了一遍腦子裏的信息。
雖然是一個小丫鬟的事,但他還是決定賣福嘉縣主這個麵子。
“既然是縣主報的案,那本官便正式受理。如此,若有驚擾之處,還望曹大人見諒。”
不待曹定遠有任何反對或者不悅地話語,秦遠已經帶著人去抬屍體,順便押解有關人員,還有一些物證等等。
曹若玉注視著京兆尹進來的時候,便知事情不對,如今瞧著這番動作。
再傻她也知道,雲卿其實一早就知道了,還瞞過了所有人。
在她以為一切順理成章的時候,再翻出底牌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可惡。”麵前的長幾被曹若玉的長甲悄無聲息地抓花。
太子也覺察到了曹若玉的情緒有些不對,臉色還慘白了些許。
“母後賞了太子妃一些首飾,她念著你,我已經給你身邊的丫鬟送到催雪院了。這邊,秦大人素來斷案如神,會公正處理。”
語罷便要起身離開,在這裏耽擱得的確太久了。
曹若玉麵色一滯,太子要走了,她該怎麼辦?若現在查出來……
雲卿淡淡地笑著,這裏麵的鬼不是曹若玉便是曹若姝了。
斷案公正?
估計有的人還真就不希望秦大人公正,不過話說回來,秦遠視力雖然不好,但卻是難得的斷案人才。
“哐——”太子才出去,曹若姝便失手把幾上的茶杯打落了。
曹定遠不悅地拿眼瞧去,怎麼她的女兒一個個麵色如此不佳,還有點兒蒼白?
“姐夫,老夫人,姝兒病還沒好全,如今又受了這樣的驚嚇。我先帶她下去休息。”
葉香君溫婉有餘,擔憂全是地拉著曹若姝的手。
曹定遠頷首,眉間是顯山露水的憂愁,囑咐著好好照顧。
雲卿這才注意著,一直坐在曹若姝的女人。
葉香君,葉香玉的妹妹?圓髻上隻插了些許珠花簪子,就是衣著,也是中規中矩。
這個女人,這麼狂刷存在感是什麼意思?
“縣主,時辰不早了,您還得去上香呢。”芍藥湊在雲卿耳邊小聲說,卻每個字符都進了曹定遠的耳朵裏。
雲卿欠了欠身,“侍郎大人老太太,福嘉就先告辭了,諸位慢聊。”
話音落,也不去看老太太麵如土色的表情,枉顧曹家一幹人等風雲變幻的神色。
目視著她身後跟著四個丫鬟,以及一個五品的女官尚宮翩然離去。
曹定遠緊握的雙拳在寬袖下,青筋突起,指關節泛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