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轉頭一看,是一個笑意彌漫的婦人,忙羞愧連連地道歉。
“我沒事,你要當心些,摔了可就不好了。”婦人溫和地說。
聽到旁邊的婆子說,是三夫人,雲卿這一看,旁邊還有三人。
一個沉穩和略顯悲傷的大叔,一個眉眼平和的少年,還有一個一直望著自己笑的女子。
雲卿忙斂首向幾人行禮,叫了人。
如意在老太太耳邊低語了一句。
“時兒,時兒在哪兒?”老太太激動地就起身,眼裏是掩不住的歡喜。
這時,也沒有人追究雲卿的不受規矩,都沉浸在三老爺回來的喜悅和震驚中。
看小葉氏尷尬的往回收手,雲卿上前,走到她身邊,低聲說:
“三娘心意玲瓏,雲卿八字再如何硬,也比不上您還未出閣就把未婚夫克死了。”
小葉氏的笑意頓時沒了,這個丫頭一直都知道是自己布的局。
說起克夫,她的臉色霎時青黑,烏雲密布。
“前車之鑒活生生地在您前麵,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您是聰明人應該知道的。”
雲卿說罷,不動聲色地避開她來,沉默在一邊等著。
小葉氏咬了咬牙,笑容有些僵硬地在側。
她從未和雲卿正麵交鋒,如此把一些陰謀伎倆放在麵上講,心裏是驚濤駭浪。
也深深知道,自己碰到了一個難纏的對手,那些自己設的局在她口中就好像跳梁小醜。
但,她是葉香君,不是葉香玉。
雲卿斜睨著小葉氏,留意著她的神色。
再轉眸看向眾人,她這位三叔好些年沒有回來,這一刻,是真真煽情的場景。
“兒子不孝。”
其他話都等不及脫口,旁邊的丫鬟婆子,都掩麵而泣,場麵悲戚。
一個鬢發如銀的老母,一邊是青渣下巴的兒子。
整個廳裏,很安靜。
“母親,這會子回來,傷了身子就是我們的不是了。”
大過年就見哭聲,原本就不吉利的,旁人也才勸解著,也才罷了。
王氏扶著老太太坐在褥子上,一麵安慰,一麵用帕子給她拭淚。
“娘,喝茶。”
王氏十分感激地看著羅媽媽遞過來的茶,笑意溫婉地跪在地上,給老太太敬茶。
老太太眼裏,是雲卿從未見過的慈愛流露。是心疼,是想念。
曹時遠十七歲就離了家,在外謀職。
這些年來,書信極少,還背負著族裏的不孝罵名。
就這王氏,也是第一次,回到曹家。
老太太紅著眼,格外欣慰地喝了茶。等了這麼多年的,兒媳婦茶。
於是極慈祥地把手上的金鑲紅寶石雙龍戲珠手鐲套在王氏手上。
一麵拉著她的手,和自己一起坐在炕上。
“你父親在你伯父府裏,可派人知會了?”老太太抬頭看著曹時遠,開口問著。
曹時遠答說,已經知會了。老太太方滿意地點點頭,笑意婉轉。
小葉氏笑意含蓄,端莊地打量著王氏,扶了扶頭上的金牡丹釵子。
“這是芙兒,蓉兒吧?”小葉氏起身拉著曹若芙。
上前笑著向老太太道:“母親快看看,簡直和弟妹一個模子刻出來般,標誌得很。”
老太太瞧著,早一把把人摟入懷裏,弄得曹若芙羞上雙頰。
曹時遠有些微怔,疑惑著,老太太方解釋著:“這是你大嫂,小葉氏。”
小葉氏?和葉氏有關係?王氏淡淡地看著葉氏的熱情,很客氣地讓著。
眾人才打量著,一直聽說的孿生姐弟,都已十四歲的樣子。
這般說了,便有人暗啐了一口,捐了官也是商戶之女,上不得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