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琢,你看那邊。”少年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好友朝女子眼神流連出瞧去。
沈君琢聽著曲兒正出神,聽蕭清河如此說才抬眸去瞧。
隔了珠簾,僅憑那側顏,他就已然猜到是誰。況且還有溫家公子在旁。
想到他姑姑去曹家的事,他心裏實在不是什麼滋味。眼神灼灼,讓蕭清河也是一頭霧水。
“溫家的幾位公子我大抵都曉得,偏偏那位比女子還嬌俏的少年卻從未識得。看君琢你的意思,可是相識的?”
蕭清河趣味盎然,見他不答更是確定了心下的答案,作勢拎著酒壺便要過去。
“你若認識,我過去打聲招呼如何?”
沈君琢不語,一麵自顧自地喝著酒,一麵看向那邊的包間,視線久久沒有收回。
“怎麼,難道你也想要和那位偏偏公子做朋友?”蕭清河瞥了一眼他拉著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地道。
“他是女的。”沈君琢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眼神中少有的凜冽風芒。
他是女的,她是曹雲卿,她是在元宵宮宴一舞傾城,一畫絕世的福嘉縣主。
蕭清河笑了笑,“就是讓你如此消沉,惆悵不解的議親女子?看她和溫家公子的相熟度,難道是福嘉縣主?”
沈君琢點點頭。
蕭清河斜睨了一眼那包間,把酒壺放在桌上,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仔細去瞧,那女扮男裝不是福嘉又是何人?
隻是他瞧著,終究是傾城顏色,就是男扮女裝也絲毫掩飾不住那光芒。
清河世子和沈君琢的一舉一動,當然瞞不住溫清苑的眼睛,隻是他依舊麵不改色地和同席談笑風生。
雲卿的腦袋,埋在眾多吃食間兩耳不聞窗外事;溫清冠隻顧著不斷不斷給她布菜就是。
吃飽喝足,雲卿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正事。左右巡視著,朝采蘋低語了幾句。
“怎麼,還不夠?”溫清冠望著采蘋出了包間,不由得震驚一問。
雲卿白了他一眼,素來都是吃七分飽的,今天卻是實打實的飽,她都已然覺得自己的肚子真是圓滾滾的。
“再吃下去,你家雲弟就得被團成團子帶回去。”
都不用馬車的,多省功夫。雲卿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撇過臉。
“公子,要點曲子嗎?”
三人正說著話,一道十分清脆地聲音在簾外響起,雲卿抬眸看著,一個陳衣舊衫的女子懷抱琵琶。
大一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眼溫清苑,才回了不用。
又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兒,姑娘才去了旁邊的廂房,一時,一曲悠揚的小調在隔壁回響。
“雲弟,你什麼時候惹的桃花?”
溫清苑含笑打趣,那凝視自家小妹,含情脈脈的眼神都快掐出水來。
雲卿嗬嗬一笑不作答。
什麼桃花,人家是杏花好不好。不過,雲弟這個稱呼好像蠻好聽的。
“大哥,我出去一會兒。很快回來。”溫清苑猶豫了一會兒,讓大二跟著才應了。
樓下的的說書先生,字字鏗鏘,抑揚頓挫間深深吸引了周圍的食客。
以前聽采蘋說起,還當是她的添料加工。這會兒見了果然是十分了得的好口才。
見雲卿來了,丁掌櫃才放下手裏的賬簿,引了雲卿往裏間走。
“不知縣主此番可是有備而來?”
丁掌櫃親自給雲卿斟茶,一麵十分和氣地說。她還記著雲卿提過的‘無巧不成書’之句。
比一間包間還稍大些,紅木琉璃錦繡屏風,就是毯子也是紅牡丹攢花刺繡,一色的紅木擺設,簡單而大氣。
雲卿不急不緩地飲了口茶。
“丁掌櫃高看了,此番前來是向掌櫃借些銀錢使罷了。”
“銀錢?”丁掌櫃有些蒙圈,才到口的碧螺春險些噴出來。“縣主,您就別取樂了。”
“很認真,比真金還真的。”
雲卿板著臉,從袖口裏拿出已經準備好的東西,朝丁掌櫃道:“這是醉花間酒的的授權書,隻要我的印章蓋上就可以生效。不知丁掌櫃可有興趣?”
醉花間酒?就是享譽京都,隻聞其名鮮有人飲過的酒,醉花間。
丁掌櫃仔細瞧著白紙黑字,承諾醉花間酒隻在悅來香有。而且聽說陛下已為此酒揚名,還有一塊匾……
他的眼神流轉間雲卿都悉數收盡眼底,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一個商人勢在必得的神情。
“縣主這是認真,不是拿丁某取笑的吧。”
雲卿鄭重其事地點頭,“另外,我能交出酒方子,你大可以請些專業釀酒來釀就是。至於紅利,我想入一成悅來香的股。”
“沒問題。這個丁某可以做主。”
一拍即合,丁掌櫃二話不說同意,就是猶豫的痕跡沒有。
“過會兒我讓下人送壺酒過來,您嚐嚐。之後我會把醉花間的方子交給你,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