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言下之意,選秀風波(1 / 2)

梁令此時的心情五味雜陳,冰冷的雨滴在院子裏,除了那一樹雪鬆,整個空間都是寂寂廖廖地,空曠得孤獨。

“老師。”雲卿悄悄走到他身後,見他出著神還以為他在生氣。

“老師,王爺都把琴送給我,我又孝順您不就好了嗎?您把醉扶歸給我就成,省得暴殄天物咯。”

梁令不語。她以為自己在為了琴生氣?能不能有點兒默契,為師在思考雍親王此舉的企圖好不好!

多少人為了得到雍親王珍藏的此琴費盡心思,心在轉眼就毫不吝嗇地送給一個聲名寂寂的小女子。

“今天你學了到些什麼?”梁令冷著臉問。

“諸子百學,還有指法。”雲卿迅速搜索著腦容量。

“沒了?”

“還有要補充的嗎,老師?”

梁令皮笑肉不笑地轉頭盯著她,“回去給我好好想想今天我說的話,把感悟寫下來,要行書,多練琴。回去吧,別在這兒影響我心情。”

“知道啦,老師。您別生氣嘛,我一定好好完成家庭作業,明天也不會遲到早退的。”

雲卿嫣然一笑地對上他的臭臉。

“那還不快去,等著蹭晚膳啊?”

“是啦,知道了。那老師綠綺琴你還要嗎?不要我就還回去了。”雲卿似笑非笑地道。

梁令想了想嘴角微揚。

“人家都送你了幹嘛不要,還回去也是放一邊晾著。你留著說不定還能讓它斷幾根弦兒,也算死得其所。”

雲卿……老師你是親的嗎?難得碰上喜歡的樂器,她已經在認真學指法了呐。真是得嘴饒人,她的老師一定是假君子。

“老師,那我家去了。”雲卿朝梁令行了禮轉身要走。

梁令像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叫停了,“小丫頭你外公和舅舅給你取字了沒有?”

“字?”雲卿頓了頓,這個問題好像有人曾經問過,似乎是在青雲山的時候,對,是個老頭子。可是,他說什麼來著?

“扶遙。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遙以相羊。他是說了這句話來著。”

梁令問著是誰?聽雲卿說在廣陵時遇到的老頭子和她挺投緣,他就給了這個‘字’。又問著相貌特征,雲卿一時也說不清楚,但答應老師明日繪一張圖出來。

原本還想絮叨絮叨,梁令卻一個勁兒地要打發她回去,雲卿有些納悶,她這個老師怎麼像個小孩子似地。

哪想從雲卿離開大門開始,梁令就已經在廊上徘徊了不下四六回,簾外雨潺潺,綠蘿正猶豫著要不要去問問,卻聽得他自言自語起來。

‘完了完了,是不是要去看看紀老頭子?他竟然連我唯一的學生都不放過,取字是我這個老師的權利好不好?’

‘不對不對,如果我去找他,他肯定以為他的話都是真理,肯定以為我是認額,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輕易服輸,不行,不行。’

綠蘿聽了半會兒也沒個所以然,除了語無倫次,她就不解其意了。

“先生,您好歹披上披風罷。若著了涼,縣主得拿奴婢們是問了。”

梁令忽聽見有人在旁,不由得一驚,眼裏流露著危險的氣息,腳步也不覺停住。這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的直裰邊不知何時染上了水漬。

“我問你——”

梁令想要問綠蘿若她碰上此事該何去何從,可是半會兒腦子裏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東西,語言也組織不了。

再一想,她也隻是一個侍女罷了,哪裏曉得這些。索性放棄自個兒琢磨去。

綠蘿目視著他欲言又止,又自言自語地,迅速披上披風離開,心裏麵的心思卻越重。

自家先生好像和外邊的傳言不一樣,她把梁令的種種古怪言行都和紫蘿說了,最後隻得出一個結論。

大概文人儒生都是如此吧。

吟岫居。

白媽媽已經差了眾人去采買年節裏需要的東西,芍藥正和她商議核對著名單,就見著雲卿心不在焉地回了廳裏就窩在暖炕上一言不發。

采蘩偷偷瞥了眼雲卿的方向,拉過芍藥側身說:“先生今天給主子布置了學習任務,而且您瞧那小幾上的琴,那是王爺送來的。”

芍藥定睛瞧去,確是沒有出入也就放下不提。轉身準備晚膳,讓采蘩把湯婆子給她準備著。

雲卿盯著那七弦綠綺,回想著梁令說得每句話的含義,‘有大物者,不可以物;物而不物,故能物物。’就這句好像是主旨句,讓她想想這句話在哪裏看過。

蒽?有了。

雲卿抱著自己特製的小抱枕,提步穿過屏風往西廂書房裏去。這樣哲理的句子她甚少讀,就隻有一本。

《莊子·在宥》,願意是說國君如何治理,引申過來那老師的意思是說自己太在乎名利外物,滿身銅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