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事實上引著自己來見百合的丫鬟,從進帳開始就一言不發,又是上茶上點心。雲深一提及百合,立馬裝聾作啞。
雲深開始覺得這裏麵蹊蹺大著,臉上十分不悅地拒絕了第三杯茶。
在小丫鬟奮不顧身想要攔住正大搖大擺地往帳外走的雲深,一記黑臉大白眼掃了過來。小丫鬟欲哭無淚。
雲深有些納悶,百合難道認出她來,故意要整蠱她?士別三日,的確得刮目相看,這個百合真是越發能耐了。
“你這氣衝衝的,誰得罪你了?”
越想越覺得百合是有多無聊,這個幼稚鬼。這是她第一次遊獵,竟然連一點點體驗感都沒有了。
真鬱悶著,當頭一句戲謔拉回了她的思緒,抬頭對上鳳於棲的雙眸,反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裏?”
“等你啊。反正人那麼多,沒人注意到會有兩個人掉隊的。”鳳於棲一臉輕鬆地,把玩著手裏的馬鞭,直直看向雲深問:“誰找你?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無聊之人荒唐之事罷了。咱們走吧。”
雲深話音落,率先走了。鳳於棲見她不說,撇撇嘴,把看向她過來地方的視線收了回來。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絲毫沒注意到背後一道嬌小的黑影離開。
“快!快!快!”
“讓開,讓開,別擋道。”
“咦,怎麼回事啊這些人?”雲深二人側身讓著一隊行色匆忙的衛兵。
若沒看錯,人群裏架著一個提著匣子的老頭?
二人正摸不著頭腦,不遠處的林子裏打馬過來一人,拉長了嗓子道:“大人有令,參加圍獵的沒有許可不能擅自離開,違者論處。”
話音落,雲深立即覺察到圍場內巡邏侍衛一個個嚴陣以待,斂聲屏氣。
“我猜圍獵肯定出事了。八成還和提督大人有關。”鳳於棲低頭朝雲深小聲地說著。
雲深讚同地點點頭,幾位師長的表情也格外凝重,眼珠一轉看向鳳於棲道:“於棲,要不咱們去瞧瞧去。”
鳳於棲驚疑不定,“乖,聽話。這熱鬧咱們就別看了。等會兒聽顧西河吹噓就成。”
這出了事,別人忙著避嫌不說,她還偏要去插一腳?而且照眼前這陣勢,想來事情不會簡單。若後麵問起來,又一麻煩。
“那我可去了。”雲深絲毫沒有詢問商量的意思,頭也不回地就要往林中走。
給鳳於棲氣的抓耳撓腮,疾步追上去。
“大哥大哥你等等啊,怎麼以前是我想起來就幹你要猶豫不定。現在倒好,你膽兒肥了想來就來,怎麼我倒瞻前顧後起來?”
雲深正思慮著,聽著鳳於棲此話打了一個激靈,步子也不覺慢下來了。
她還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在到江南之前,她總是習慣性地一步三算,瞻前顧後。最近卻發現鳳於棲越來越嘮叨,一件事要考慮千萬遍……
“你不是不要來嗎?又跟來做什麼?”
雲深意味深長地側目看著鳳於棲,“其實你自個兒也想曉得發生什麼的,是不是?”
“誰說的,小爺我是怕你找不到路,不僅看不到熱鬧還把自己給丟了,我回去怎麼和父親交待。”鳳於棲輕哼,高倨著臉龐不和雲深對視。
“嘖嘖,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借口都這麼冠冕堂皇。”雲深搖搖頭,腳步不停地沿著拉了紅繩的地方走。
拉紅繩是既定路線,鑒於打獵比賽的公平性。
然而,走了一會兒,絲毫沒有見著有什麼人影,除了地上一堆雜亂無章的馬蹄印之外,都沒有任何一點兒表明有人來過。
鳳於棲好像也發現了不對勁,照侍衛說的不可能在打獵範圍內出事沒有人不知道。那麼,眼前為何如此空曠,連人影兒都沒有。
現下,連悶熱的空氣和忽然飄來的烏雲都透露著詭異。
“你不是說你是萬能的嗎?為什麼我們在這裏轉圈?”
雲深環著手,似笑非笑地盯著他閃躲的眼神。
“那還不都是你……”讓你別來,非得來。鳳於棲小聲嘀咕,一麵眼觀六路。他都不知道怎麼走著這會兒功夫,身邊什麼時候安靜下來都不知道地。
見雲深一反往常地沒有和他‘禮尚往來’,他倒有些不自在,繼續朝著一個方向探路,隨手用撿來的石塊在樹幹上作了記號。
但雲深雖然想懟回去,可仔細琢磨著,估計等天黑下雨都不曉得能否找到路,她還是省點兒力氣好了。
畢竟她這一路走過完全是沒走心的,記得路才奇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