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霧,星空璀璨。初夏的夜晚星星布滿了整個夜空,涼風習習,更聲陣陣,庭院安謐如斯。
簫聲如水蕩漾在夜空中,連空氣都變得清純如蜜。
花爻喜歡在晚上坐在窗邊看著天上的月,樹梢的星,以及此時屋頂的人。
月色柔和,張青隨意的坐在屋頂,長衫飄飄,發絲如墨。花爻總算明白了為何娘親不愛穿烏智的服裝,或許隻有朝音國的裝束才能體現出一個人內在的韻味吧,就像,他一樣。
漢人,漢人,她不禁有些慶幸自己身上流著一般漢人的血液。想到此,花爻不由得勾勾唇角,愜意的笑著。
幸福來得如此猝不及防,讓人除了沉浸還是沉浸,除了想笑還是想笑。
“咳咳……”一聲故意的咳嗽聲打斷了花爻的遐想。窗邊一張臉嘴角微揚,挑眉好笑的看著她,
像是心事被人偷窺了一般,臉不由得紅了,花爻回蹬了一眼,使勁的關上了窗戶。
“哎……別關,哎喲,給你個好東西。”窗戶之間突然伸出一隻手,花爻沒來得及收手,還是壓到了。
“你!”張東籬揉著手腕,生氣的鼓著眼。
看著他手上陡然泛起的青痕,她仍擺著個冷冰冰的臉“活該!還不進來上點藥。”
張東籬笑嘻嘻的走進來,擺擺手,“不用上藥,給你帶了好東西。”他故作神秘的吹掉室內的燭台,室內頓時黑了下來。
“張大頭!你……”因為之前對黑暗的恐懼,一時屋子黑了下來,她不禁啞然驚叫道。
還沒來得及適應黑暗,她便被桌子給絆了一跤,身子被人扶住,也是有力的臂膀,正準備教訓那人,卻見室內星星點點的一閃一閃的泛著微黃而柔和的光輝,一個,兩個,三個……好多好多,整個屋子都是。
花爻癡癡的看著這些飛舞的小生物,由衷的讚歎道“好美啊……”
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可以看到她眼中的欣喜,她眼中的清澈,淡雅的香氣就縈繞在他的周圍。光輝就那麼一點一點的映照在她的臉上,膚色剔透如粉妝玉砌的娃娃,眉梢似遠山含黛卻又閃動著堅毅的光芒,明眸如星辰般熠熠生輝,“是啊,好美啊。”
“張大頭,真是好東西,這是什麼啊?”花爻興奮的捉住一隻,好奇的從指縫間看著那一亮一亮的東西。
“螢火蟲啊,這都不……”想起她幼時所逢的遭遇加上坎坷的命途,看著她清亮的眼神他忽的換了種語氣,“夏天的夜晚它們就是地上的星星了。”
“是麼?我還是第一次見呢。嗬嗬,它們好神奇。這樣把它罩在燈罩裏是不是就是燈籠了呀?你看!”花爻舉著裝了幾隻螢火蟲的燈籠湊到他的麵前,眉眼彎彎,笑容燦爛。
或許,看著別人快樂自己也會感到快樂吧,就像他,看見眼前的人笑得那麼開心,他竟然也跟著咧開了嘴傻笑了起來。
“哈哈,你笑得好醜啊…….哈哈,比哭還難看。哈哈……”花爻沒心沒肺的使勁笑著。
張東籬隻覺滿臉黑線,黑著臉,坐著喝悶茶,可心卻還是覺得好開心,好開心。
她細心的一個個捉住那些翩躚的小東西,把它們裝在了燈罩裏。他就那樣坐著看著她,不說話,也不笑。屋外的簫聲早已停止了,時間安靜的似乎靜止一般。
屋裏閃耀的光輝越來越少,聚集的明亮越來越亮。眼看快要捉完了,張東籬起身便準備走。
“啪!”燈籠摔在了地上,螢火蟲複又飛了出來。屋內頓時忽明忽暗,光亮處,花爻臉色慘白的扶著桌子,額頭不斷的冒著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