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動劍了,卻仍是一劍斃命,不廢任何多餘的功夫與時間。那是自己養成的習慣,不願多聽將死的人一聲哀嚎,不願多見將死之人一個掙紮,她總是劍劍致死,招招索命。
黑衣人不由得退後了一步,饒是如此高手全全出擊,眼前這瘦弱的女子仍能清楚的洞察出他們的命門,能如此迅速的扼住他們的咽喉,瞬間索命!他們不禁在烈日炎炎的正午打了個寒顫。
黑衣人麵麵相覷,交流著眼中的恐懼,卻仍在同時全力出擊。
如一陣淩厲的暴風一般,花爻穿梭於黑衣人中,白衫分明,如鋒利飛劍般一一割裂黑衣人完美的天羅地網。
歐陽路張大了嘴巴,腦中竟突然想起“白麵修羅”。
京城中近幾年突然冒出的人物,沒人見過他的真身,沒有人逃過他的劍,所以沒有人告訴別人,他是何方神聖。他出沒於黑暗,消失於黑暗。
“白麵修羅,夜半索命,劍出劍沒,殺人無形。”城中人皆知曉如此人物,卻沒有人認得。
在歐陽路出神之際,花爻已扭轉了局勢,一襲白衣隨風擺揚,竟讓人有些不敢直視。她如至高權威般睥睨著腳下的敗將,一劍,主宰著他們的生命。
“奉誰之命?”花爻不冷不淡的說道,卻似玩弄他人生命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僅剩的一名黑衣人愣住,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任何敗陣的,忽然大笑著:“死在白麵修羅劍下也能少許多痛苦。幸甚,幸甚!”
花爻冷笑道“我突然覺得,看著別人痛苦的死也未嚐不是,一件幸事。”冷冽的眸子轉到那人臉上,透射出血腥的氣息。
黑衣人眼中閃動著懼色,眉頭一皺,卻被花爻扼住了喉嚨。
“想死?”花爻冷冷的扯下那人的黑巾,“可以。”玩弄的看著那人眸中的恐懼之色,心中卻覺得厭煩無比。
“我,我們並非要你性命……”黑衣人喘著粗氣,惶恐的說道。看著花爻扭頭看向歐陽路,他慌忙說道“也不要他的……”
花爻好笑的挑眉看著他,隻笑不語。不殺她?眼前之人狼狽之極,雖不見一滴血,卻處處流露著死亡的訊息。她討厭這樣,有些厭惡的轉過身,扶起坐在地上的歐陽路,查看著他的身上有否受傷。
“小心!”歐陽路突然翻過身欲擋住那名黑衣人發出的暗箭,花爻氣極,用袖衫拂去,一掌直擊那人麵門。
然而,那人卻不偏不倚生生挨了那掌,他竟已生必死之心!卻借用那力,一劍刺向歐陽路,遂奪路而去。
花爻大驚,顧不得追趕,忙扶住搖晃的歐陽路,大聲呼喊救命。
歐陽路捉住她的手,“你……”痛苦讓他的眉毛糾結的纏繞著,更顯得臉色因痛苦而扭曲在一起。
“馬……馬車。”抬起虛弱的臂膀指向了左方,倏忽,沉重的垂下。
花爻看著懷中的歐陽路,突然蹦出個念頭,娘親與他……她使勁的擺擺頭,朝他指的那個方向跑去。
歐陽路本就文弱書生的身體,加上早年所受酷刑,身子底本就孱弱。受此一劍,差點便一命嗚呼,府邸的管家開始還對她感激涕零以為她救了他,後來在趕馬的子歸口中得知,老爺原是受了她的牽連,管家便對她沒了好臉色。花爻也不計較,本就是因為自己的牽連才讓他受傷的,管家越是趕她,她越發因著心中的愧疚不肯離去。
夜幕降臨,蓋滿了整個天空。歐陽路還沒有醒,大夫還在內室。花爻望著天空,突然發現蘇恒拜托自己的事情還沒有完成,立馬要走。身後卻聽見歐陽路貼身侍從子歸的哼哧聲,分明的鄙夷之色,頓覺尷尬不已。
她輕咳了幾聲,掩飾了一下,“那個,你可否派人去張府幫我帶個東西。我,”花爻看看屋內,大夫仍舊忙碌著,“我不走。”
子歸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就是你們這些士族貴胄,打打殺殺沒個道理!什麼東西!”
花爻將頭低了低,自己也是個受害者啊,哎,沒辦法,誰讓他受傷了,而且還是陰差陽錯的救自己而受傷,雖然自己本來不需要。花爻低歎聲氣,想起那柄木劍,忙找尋,卻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