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君心我心(1 / 2)

侯府內,一團墨汁突然滴在了一副較好的畫紙上,花爻有些懊惱,放下了毛筆,雙手拿起那副字畫,撇撇嘴自語道:“哎,好不容易寫了副好字,卻白白給糟蹋了,墨汁啊墨汁,你怎麼比我還心急呢?”看著那副白底黑字的墨寶,幾個大字寫得蒼勁有力,筆鋒剛毅,橫直豎頓,似不倒的豐碑。花爻癡癡的笑著,看著這幅字畫,心思卻回想起幾個時辰前的事。

“侯爺回來了。”蘇恒恭敬的接過張青手中的頭盔,忙使眼色,命丫鬟伺候著。

“恩,花爻姑娘可有回來?”

“東籬少爺將花爻姑娘安全送了回來之後便去宮裏當差了,不過,花爻姑娘的臉色不太好。”蘇恒抬眼看了張青解紐扣的手停了一下,“可能是給嚇著了。已經吩咐丫頭準備了安神湯,應該沒有大礙。”

“恩,好。”張青嘴角卻不自覺的笑了,這丫頭,怕還真是給嚇著了,不過,白麵修羅可不會因為那些刺客而嚇壞吧。

沐浴過後,張青信步走向花爻的房間,秋日徐風陣陣,張青站在走廊上,看著梧桐葉片片飄落,緩緩的墜向大地,連日光也變得溫和了許多。而走廊的對麵,開啟的窗戶上分明枕著一個小腦袋,也癡癡的看著這滿園凋落的黃葉,眼神清明卻有些不著焦距,秀氣的眉也微微折著。張青心情不由得大好,他悄然靠近,隻是站在窗戶側邊,微微的可以感受得到她的氣息以及身上淺淺的香氣,張青輕輕的閉上眼睛,笑著回憶著這幾個月來征戰沙場,挑燈謀劃時的情景。那是一個與現在這種寧靜分外不同的,然而在那種血腥與人性最本質的暴烈相混合的氣氛下,自己那顆煩亂冷血的心經常會因為想著她而漸漸溫熱起來。

張青想著,她果然是上天派來救助自己的陽光,一寸寸一縷縷的照曬著自己已經腐敗不堪的脆弱的心,一點點一絲絲的剔除那些長年累月深種的罪惡。

“誰?!”一道白影從屋內疾馳而出,出手為劍便朝張青的麵門劈來。張青也不惱,笑看著這謹慎的女子因為看清了自己的容顏而愕然的收手,就如那日一般,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傷他分毫。

“是你?你,你沒去宮中?”花爻看著他一動不動的隻是笑看著自己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一絲紅暈卻不自覺的浮上臉頰。

張青輕笑著,那人的臉頰便越發的紅豔了。“恩,回來了,來看看你,還好不好。”張青穩了穩笑意,這女子的臉怎麼會這般紅,若是自己再笑怕是可以直接摘了她的腦袋頂個蘋果了吧。

“哦,我還好啦。”花爻暗暗懊惱那不爭氣的臉怎麼會越來越紅呀,他怎麼還在看自己呢!

氣氛不禁靜了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卻似已在交流了千言萬語般。

“都深秋了呢。當時遇著你,梧桐都還沒開苞。”張青轉身負手而立,看著偏黃而又幹燥的落葉,想起了那時他們的再次相遇。

花爻有些不知所措,那是她的不堪,她不想他記住那樣狠辣的自己,側過頭,悻悻然道:“是麼?”原來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呢,難怪今日那般對待自己。難過的情緒不知不覺間遍布心扉。

張青轉過頭,看著眼前有些鬧小別扭的她,猜想到可能是觸及到了她的傷心,便笑著回轉身,走進了她的房間,“怎麼,我走的期間可有好好練字?”兀自向書桌走去。“上次可算是願意獻上墨寶了。”

“啊!”花爻失聲叫道,連忙先他一步跑向書桌。那書桌上滿滿的都是寫了他名字的紙張,這樣被他瞧見豈不是丟死人了。花爻胡亂的將那些紙收在一起抱在胸前,有些羞赧的側過臉支吾道:“這些,這些是我胡亂弄的,不算不算。”

張青微微一瞥便全部看明了,他仍是笑意不減的看著慌亂的她,“哦,那給我瞧瞧,可也無妨?”不等她回答便從花爻懷中的紙張中抽了一張出來。

花爻頓時呆立在那裏。卻見那肇事者仍一本正經的檢查著,“恩,是不錯了,弓,長,這是張吧,唔,字寫得太開了,會被認為是兩個字的。這個,青,這字的構建不太好,你瞧瞧,像不像一根大冬瓜呀?”張青側目笑看著她。

花爻不自然的吐吐舌頭,愧意以及失望浮上麵頰,自己還是沒能達到他的要求呢。

“花爻。”

“啊?”她愕然抬頭,卻見張青一臉肅然的看著自己。

“這紙上怎麼都是我的名字?”

“這,因,因為……”

“我堂堂關內侯的名字竟然被你拿來練字?”張青危險的眯著眼睛湊過臉看著她。“花爻,你敢小覷我?”

“不是,不是……”花爻有些不知所措,瞪大了雙眼,滿眼委屈,倏爾低下頭不想讓他見著自己的頹敗。

一陣低低的笑聲從頭頂傳來,花爻了然,憤然抬起頭,怒氣充滿了眸中,他竟然在戲弄自己!“張青,你!”

“嗬嗬,不這樣,你是不是還在介意白日裏我對你的不理不睬?”張青微微側身避開她的攻擊。

花爻尷尬的走到書桌旁,兀自拾掇著東西。倏爾,突然像似領悟到什麼一樣,她滿眼興奮的抬頭看著他,話語中透著一絲緊張的說道:“張青,你原是在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