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刹那永恒,似乎靜止,似乎聽見某人停滯的心跳。
“人若惹我,我必讓她悔不當初!”花爻腦中重複著這話,眼中恍惚看見夏日的午後男子輕輕的走到她身旁,緩緩的將溫暖的雙手覆在她的眼眸上,輕聲問道:“這樣好些了嗎?”
似是中蠱般,花爻怔怔的看著那離弦之箭,甚至看的清箭頭處帶著的銳利的劍鋒割破層層阻礙激起的淡淡火花。
她卻愣在那裏,不動……
身子驟然被卷起,花爻隻聽得見耳邊呼呼的風聲以及身後男子粗重的喘息之聲。
“你敢死!”耳旁昭伊琛鄆氣極的將那女子吼醒,環住她細腰的手不禁使勁掐了她一下。
“阿爹!”懷中小人兒倒是很高興的看著自己的父汗這樣英雄的出現。
花爻微微看了他一眼,撇過了臉。
“回頭再跟你算賬!”琛鄆惡狠狠的對她低聲說道,長恭卻嗤嗤的笑著。自己聽這話都聽了好些年了哦,可是父汗從來沒有懲罰過母妃呢!
琛鄆轉過臉,眸子裏迸射的怒氣直直的將那些人逼退了幾步。“閣下就是如此欺淩婦孺?”
張青看看那人,如沉穩的山一樣的立在那女子身旁,氣勢磅礴,威嚴自在!他臉色卻仍是不變,淡淡的說道:“在下並不認為這算欺淩。”
“哦?”琛鄆冷笑起來,輕蔑的掃過他們,“如此圍攻一個女子,還處處射下暗箭,這還不算,欺淩?”
張青掃掃袖袍上的塵土,亦微笑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在下認為用卑鄙之手段對付卑鄙之人,很,適合。”
琛鄆看著對麵的張青,心中突覺好笑,他微微看了看臉色白了幾分的花爻,眼中的苦楚轉眼即逝。他昂揚著頭,向張青拱手道:“張將軍行事果真磊落!”
張青看向對麵一語道破自己身份的男子,臉上劃過警惕的神色,他看著那人,緩緩道:“閣下眼力不凡。”
“哈哈哈哈,能配成為我對手的這世上也沒幾個,識出你,到底是你更讓人畏懼。”
張青淡淡的看著對麵那一男一女一孩子,針鋒相對的,嘴角微微勾出笑意,“在下榮幸。”
琛鄆麵色一寒,冷聲道:“饒是你是朝音大將,可如今你無任何通關文件闖入我烏智實在有傷兩國交情!更何況,在下聽聞張將軍不是該在京中,調養身體,固本培元麼?”一句話將當下局勢紛紛砸來,提醒著他現在的處境。
張青麵不改色,眼光放遠,平靜的說道:“在下之事不勞閣下費心。”他扭回頭,仍是看著那女子,突然危險的勾勾嘴唇,“至於那些舊事,在下相信,閣下護得了一時,可能護得了一世?”他揮揮衣袖,那些人便收回劍,扶起受傷的戰友,站在他身側。他平靜的看著他們,微微拱手,笑說道:“請!”
琛鄆不耐煩的揮揮手,一行人便轉道走回了城。
“張青!”花爻上前意圖叫住那人,手卻被人狠狠捉住。花爻一愣,回頭看去,便看見琛鄆麵色鐵寒的直直盯著自己,花爻有些慘白的麵色突然嚴肅起來,她低聲道:“放開!”
“你還去幹嘛?!他要殺你!”
花爻冷聲道:“這是我的事!我要你現在立即履行當初我們的約定!我要走!我要去找他!”
琛鄆冷笑連連,大手一指,指向張青離開的背影,“你要去找他?!”
“阿娘……”長恭小心翼翼的夾在他們兩個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花爻吸口氣,不再回答,她向前邁了幾步,突然被前方擲來的直直的釘在自己步子前方分毫之處的白羽箭阻止了前行的步子,那人冷聲道:“澹台花爻,同樣的招數不要對我使第二次!”
她張張口,可是什麼也說不出。
這算什麼?!
“難道姑娘還想帶著兒子再來勾引我家老爺一回?”
“再來招惹,前塵舊賬一並奉還!”
“我突然想,前塵舊賬不如現在討來,如何?”
“人若惹我,我必讓她悔不當初!”
“以及之道還施彼身,在下認為用卑鄙之手段對付卑鄙之人,很,適合。”
“澹台花爻,同樣的招數不要對我使第二次!”
“不要再對我使第二次!”
“第二次!”
他以為她,是細作?!前塵往事皆是有意為之?!或者更加的蓄謀已久,不擇手段的對付他?!
花爻怔怔的站在那裏,秋風冷澀,直直的將她臉頰上的淚痕吹幹,卻又有新的劃過。她微微抬頭,天空有些暗沉,無雲,無陽光,無明朗……